這件事後續移交給了咒術高專校方處理。咒高對流傳的詛咒道具進行了一次調查,沒能發現什麼,沒多久就不了了之。
裏奈子轉學離開,男子籃球部蟬聯全國大賽的冠軍……春日飛快消逝,等五島逐漸適應東京的生活,已經是夏天了。
“……要去合宿?”夜蛾正道抬起頭,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樣也好,需要我寫同意書嗎?”
五島真弓搖搖頭,她穿著合身的帝光製服:“森先生已經寄過來了。”
大概是出於「孩子在外麵生活慣了不肯回來」的擔心,橫濱方麵寄來的問候卡越來越多,時刻彰顯「法定監護人」的地位。
這種心思雙方彼此心知肚明,夜蛾無法指摘什麼,因為從本心而言,他的確不希望五島回到橫濱去。
強大的異能力者加入後,港口mafia擴張勢頭猛烈,在多方勢力中開始占據上風。但橫濱依然是暴力混亂橫生的混亂之地。進出管製嚴格,與日本其他地方比起來,說是處於「戰時」狀態也不為過。
五島在東京的幾個月裏,逐漸融入了「文明社會」,與日常的不協調慢慢褪去。
「順利完成學業,再學會控製負麵情緒。即便她不選擇成為咒術師、作為普通人度過一生也很好。」
“……我知道了,就這麼做吧。”
“打擾了。”
五島略一頷首,轉身離開,在她握住門把手時,夜蛾叫住了她:
“五島,你想過畢業之後、要做什麼嗎?”
回答夜蛾的是曖昧的沉默。
“果然問這個還是太早了,你才國二呢,”片刻的安靜後,年長的教育者再次出聲,男人的聲音裏隱藏著對學生的關懷:“不要著急,慢慢思考吧,你還有很多時間。”
“……”五島背對著他,點了點頭,開門離開了。
夜蛾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緊挨著窗戶,能看到夏季鬱翠蔥蘢的群山和連綿不斷的紅色鳥居。
五島將門關好,視線無意識地移向窗外。
中午太陽大亮,照得地麵像過曝的膠片,悶熱讓人連蟬鳴都聽不太真切了。
五島輕輕吐出一口氣,抬起手時裏麵躺著靈魂寶石。她定睛看了看,流動的紫色中摻雜著一小股雜質。
「明明昨天下午才用過悲歎之種。」
夜蛾正道有一點說錯了:五島真弓的魔力已經開始衰退,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距離五島成為魔法少女過去了五年,這是很驚人的時長了。還在風見野時,她遇見的所有魔法少女中,資曆最老的是杏子,也隻是做了兩年左右。
到達某一個臨界點後,維持魔法少女身體需要的魔力會不斷增加,戰鬥力也會有所降低,生存難度一下子提升。五島覺得丘比本來就沒打算讓她們活這麼久。
這些年過去,五島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現在,她迫切需要一個奇跡。
五島做過一個七海死亡的夢,那應該是在多久之後?五年?十年?在夢裏出現了很多人,有五島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
「我那時應該已經死了。」
五島真弓能感覺到,或許今年,或許明年,就會到達她的極限。
「這樣也沒關係。但無論如何,想讓七海前輩到我的故鄉去。」
改變命運是很難的,何況五島自己也活不到遙遠的未來。可如果利用「書」,將七海前輩送到她的原本的世界去的話,發生如此大的變動,說不定就能規避死亡的結局。
五島一階一階下了樓梯,直直走進夏日正午的陽光裏。她慢吞吞地走著,有人從身後趕上來:
“合宿的事情、跟夜蛾老師說過了嗎?”
冰冰冷冷的聲音,任誰聽都感覺淡漠疏離,五島真弓卻往旁邊靠了靠,仰起頭道:“說過了。”
“要帶的東西準備好了嗎?”七海建人又問。他的五官很立體,站在自然光的明暗下,整個人高高瘦瘦。
真的很好看,五島真弓想。
看出來五島走神,七海頓了頓,耐心又重複了一遍:“帶去合宿的東西裝了嗎?”
除了周末教一些咒術知識,七海不再擔任五島的教育指導員。不知道是不是雛鳥情結,五島一碰到什麼事情還是會來找他。
七海從沒被人這麼黏過,似乎在不知不覺中,他像是習慣了將五島接納進自己的「範圍」之內。
“七海你啊,說不定已經被五島詛咒了哦?”
高年級的五條前輩曾經嬉笑著說過這種話,七海本人倒是沒什麼感覺。隻是相較於他人,五島更依賴他,他就提供更多的幫助而已。
“還沒有,”五島真弓搖搖頭,眨眼仰視了七海一會兒又問:“今天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