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傳說瞬間變成恐怖故事,氣氛變得更壓抑了。
關鍵在場地位最高的兩個人好像都信以為真,用警惕敵對的目光站在原地互相交鋒。
“但是,就算猴子能活這麼久,打字機也會沒電吧?”織田作之助結束思考,一臉坦然地問:“如果說是「魔女」的話,跟打字機扯上關係總感覺有點奇怪呢。”
“織田,”有人小聲叫他:“別這麼認真,魔女這種想也知道不存在吧……”
還是趕緊讓上司做完要做的事情,好放他們離開這座展館。光這半天的時間,不知道又追加了多少新任務。
陰森會館裏的恐怖故事,更讓一些人背後發毛,恨不得立刻出去。
“「不存在」?這種話可不能當作沒聽到呢。”
氣氛緊繃的瞬間,猛然間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好幾個人瞬間拔出槍來,指向聲音的來源處。
紫發紫眸的少女,優雅地端坐在某件展品上。沒人意識到她是怎麼來的,好像她從最開始就存在於哪裏。最惹眼的,是她身後不斷晃動的黑貓尾巴。
“……貴安,貝倫卡絲泰露卿。”
“這個世界竟然有絕望魔女的雛鳥,真是少見。”貝倫撩了一下長長的頭發,所有魔法少女最終都會變成絕望魔女,她的叫法並沒有錯。
這個世界本不應該存在魔法少女的,貝倫對這事有點興趣。不過她受黃金魔女貝阿朵的招待,準備前往對方的遊戲棋盤,遲到就沒意思了。
「如果之後能讓她來找我就好了。」
貝倫卡絲泰露不想放過任何取樂的機會,她居高臨下地環視了一圈,目光最終停在了織田作之助身上:“未來……真是有意思的能力,但——”
魔女掩唇笑了笑,她的外形和五島差不多,不過十幾歲左右。舉手投足間卻是貴婦人的優雅,使人萌生割裂感。
織田作之助保持著握槍的姿勢,後背滲起一層冷汗,感覺身體動彈不得。他嚐試過,異能力無法對這個長著貓尾巴的女孩發動,他無法看到對方的未來。
不過對方似乎能看到他的。
停頓片刻,織田聽見魔女繼續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死亡。”
「死亡?」
來不及深思這句話的意思,貝倫的視線垂落在渾身戒備的五島身上:“至於你——我以奇跡魔女之名宣言。”貝倫卡絲泰露淡漠的表情像是從中間裂開般,突然露出扭曲駭人、堪稱猙獰的笑容,狂笑起來:
“你不會得到所追求之物,並且奇跡絕對不會發生!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條黑貓尾巴輕巧地晃了兩下,貝倫卡絲泰露的身影潰散成一群黃金蝴蝶消失了。
「奇跡絕對、不會發生?」
人總會有或大或小的期盼。起晚了希望能趕上電車,偏差值能超過升學線就好了……無數微小的幸運、細小的奇跡在生活中隨處可見。
而這一刻,五島真弓身上所有的希望,統統被「奇跡」本身所否定。像有一隻手,將她身體裏所有輕盈愉快的情緒擠幹,隻剩下死氣沉沉的絕望。
心髒咚咚跳個不停,視野有些發白。多年形成的條件反射和身體的求生欲同時瘋狂運作,五島真弓壓住胃部不斷翻騰的感覺,伸出戴著變身戒指的左手,她的靈魂寶石從指環中漂浮而出。
「先找到留在這裏的鑰匙,想辦法進入大魔女的領地。」
那裏可以找到觀劇的魔女。無論是脾性還是講邏輯,她都比奇跡魔女要好上一點。說不定能夠借到「書」,以此來改變未來的命運。
為了避免雜念,五島真弓強迫自己一心不亂注視著靈魂寶石。
卵狀紫寶石化作一團光球,從戒指中浮現出來,再一點點顯現出原本的姿態。在精神高度集中的五島眼裏,這個過程是很緩慢的,慢得她能看清楚光斑一點點在靈魂寶石上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