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下,永清南城某一客棧之中,獨見一間客房燈火通明。
那黝黑發亮的皮膚不難看出那就是賀老三,他趴在窗口旁邊專注著張府的動靜。
片刻後,張府高牆內躥出一道黑影。此人身手愚鈍,竟差點摔倒在地。賀老三見勢將手中燈籠伸出窗外,在剛下過雨的潮風中搖曳。
那道黑影也不管自己腳下有什麼,隻是確認四周無恙就朝北城潛去,可謂業務極其不熟悉。賀老三赫然欣慰,此行可謂膽戰心驚。
轉過視線直瞄永定河旁,也就是二隊營地所在地。
皎皎圓月下草屋的隱蔽性再次凸顯,不仔細看還真找不到。
一名漢子在濕草中潛行,他自以為很隱蔽,但踏步後清脆的水聲還是不盡人意。
“誰?”在漢子一旁的草叢堆裏突然衝出一道黑影將大漢擒倒在地。
“是賀老三叫俺過來的。”漢子壓著嗓子輕聲說道。
“進來。”那名兵士拽著漢子就跳進前方高坡深坑裏。
雖是夜晚,但有月光映襯,還是能看清前方還有一處很開闊的平地,這是一個天然的盆地,有一定掩護作用,正常人也不會到這來。
隻見營地一盞暗燈處有一襲白衣正翹首以盼著什麼。片刻後,外頭發出一陣動靜,他便邁著小步走出草棚。
在漢子兩步外用盞燈晃了晃那他的臉,驟然欣喜道:“請問閣下是賀老三說的那名好漢嗎?”
“是……是的。”左丘雲木笑臉相待那名漢子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可能還是不信任賀老三;亦或者是怕張橫梁怕到骨子裏了,也就隻有喝醉就才敢道出硬氣豪言。
“快,進來說。”左丘雲木熄滅了燈籠,拉著漢子的手直往草棚裏走。
半響之後,唯獨漢子走出營地,靜聲狂笑,絕是春風得意。激動得忘記了要悄聲行走,被北城打更人發現了動靜。
隻見漢子與打更人開啟了百米賽跑……
漢子四處竄巷,那花甲之年的打更人也就沒了追的意思,指著他溜走的方向破口大罵。
已入深夜,此日湊巧是左丘府當值,需提供人員當值戶街守兵以及打更人。秦叔這名老練的家丁旗長首當其衝成了左丘府的優選門麵,需讓今晚的西市開太平。
丫鬟玲兒乘著秦叔訓練完畢,從秦叔卸甲用餐之時開始教唆。
秦叔是左丘一家的子嗣專屬的私塾先生,也就自然為左丘寒的第二父母。
其中為人之道、世間陳雜的相待之法都是他教導學生的名言警句。左丘雲木的大小事之辯也就是他教授的。
他同樣也是左丘府執掌五十名兵丁的重要旗長。更關鍵的是他是左丘老爺子的摯友,連閔涵月都要敬讓著他。
他為了以身作則,也為了自己老主公的鸞願決定幫助他實施救援計劃。
“放心交給我。”秦叔說罷也不動筷,再度披甲挎刃,朝著主房前去。
玲兒看著秦叔遠去的方向默默祈禱,“爹,要平安回來。”
“左丘府第一營甲旗旗長秦精忠,請願奉掌此行統帥。”秦叔單跪在正房門前。
片刻後,閔涵月推開房門,用著通紅的雙眼看到秦叔跪在剛下過雨的地上,便一個快步趕忙攙扶,“精忠哥何必如此勞苦,您好好地在府裏歇息就好,本來讓您幫忙訓練府丁就已經夠累了,還要操心城裏的事情。早點回去歇息,我讓小張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