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是他們班的化學老師。
“就那次,李俊不是給我們隨機分組嗎?就這姑娘,還有肖奈何跟他老婆,和我一組。我當時一看,絕了。不是現在到處都有的網紅整容臉,那種就是擺在老子被窩裏我都懶得看。”
陳致遠心說那也得有人願意進你被窩呢,嘴上說著“嗯嗯,然後呢?”
“這姑娘長得叫一個好看,臉相就特別平凡的,但是特別耐看,我就喜歡耐看的。”
“嗯嗯,然後呢?”(好看的你也配不上)
“也跟今天一樣,就紮個丸子頭,頭發特別亮,一看發質就好的沒邊兒了,要是能拿手一抓,肯定就跟瀑布一樣流下來。”
“嗯嗯,然後呢?”(我覺得單純是沒洗頭)
“本來我也就看看,但是就那次實驗,她給我遞了根試管。試管你知道是什麼吧?”
“嗯嗯,然......你要麼在質疑我的智商。”
“就那一下,我倆手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他媽就跟觸了電似的,不對,就像手指頭擱在插座孔裏似的,就給這姑娘電到了。”
“嗯嗯,然後呢?”(秋冬靜電厲害實屬正常)
“後來這姑娘就給我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在別的地方又見過幾次,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能把她認出來。”
“嗯嗯,然後呢?”(怎麼我見了幾十次也認不出來)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嗯嗯,然後......沒有,我在認真聆聽仔細思考。”
“反正就這麼幾次。我覺得這是天注定,雖然那好像隻是我第一次見到她,但我當時就知道,”馬海洋一臉嚴肅真誠,“我和她的第一次相見,那是在前世遙遠的天邊。為了這一世的重逢,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陳致遠忍不住捂住了臉。要說肖奈何文青的樣子還有點帥,馬海洋這油膩的鳥樣實在是讓人欣賞不來。
“如果你是在模仿在下,那請容許在下拒絕。理由包括但不限於,在下不寫現代詩。”
一個聲音插進兩人的談話。回頭一看,長衫眼鏡折扇,肖奈何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會瞬間移動的曹操,鬼幽幽地出現在兩人後麵。
“還有,我老婆是誰?我怎麼不認識?”
“喲,來得正好。”
陳致遠把事兒跟肖奈何一說,“你那兩首歪詩說不定還能幫上忙。”
“什麼叫歪詩?”肖奈何不樂意了,“我寫的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根正苗紅的淫詩。”
“正兒八經說自己寫淫詩的,自古以來你是第一個。”
“那當然,淫詩也有藝術水平,搞黃也分三六九等。我就是要在世人的有色眼鏡下用這樣的內容寫出格調,寫出品味,寫出時代風骨......這叫‘戴著鐐銬跳舞’。”肖奈何說起自己的淫詩理論那可是滔滔不絕。
“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呢,幫還是不幫?”
“我空有一身詩書才學,向來不得施展,如今機緣巧合偶然碰上這麼一樁妙事,在下暗自思索,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
“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呢,幫還是不幫?”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既得詩書之學,得一處而不用者,豈非......”
“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呢,幫還是不幫?”
“路見不平一聲吼,該......”
“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呢,幫還是不幫?”
“幫。”
“那就行了。”陳致遠心說跟你說話真麻煩,“你什麼想法?”
“我的想法是......我沒想法。人都沒見過我有個屁想法。”肖奈何推開店門,“先讓我觀察分析一波,這樣才能得到準確理論路線。科學的理論才能給實踐活動帶來有效正麵的指導......你們誰請客?”
“當然馬海洋。我們都是來幫他忙的,他不請客難道我請客?”
馬海洋張張嘴想說不是你請我的嗎?但是想想陳致遠說的有道理,於是答應下來:“我請客。”
“很好。”肖奈何一拍折扇,“老板,你菜單上第二排第四個,第三排第五個,還有倒數第二個,這三個不要......”
馬海洋急了:“你是人呐?”
“其他的來兩遍,一份堂吃一份打包我當夜宵。”
馬海洋覺得自己心跳加速,摸了摸胸口的藥盒子。
“算了,隻要能追到她......”
馬海洋想著,又直勾勾盯著人家的背影沉浸幻想鄉。
陳致遠看著馬海洋的樣子,想起一道填空題,題目在本章開頭。
答案是“發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