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張太醫從藥箱中拿出一個羊皮卷,展開裏麵插著不同粗細長短的針,張太醫選了兩個出來,緩緩的刺進了柳元洲臉上的穴位中。
看著都疼。
柳芊芊皺著眉頭轉過了臉,似乎多看一眼那針就會轉移到她的臉上一樣。
多數的時候她都是支持中醫的,但是每當看到針灸的場麵的時候,她也會覺得西醫也有可取之處。
“唔……”
床上的柳元洲突然出聲,柳芊芊匆忙撲到了床邊。
隨著張太醫慢慢的把針從柳元洲臉上拔出,柳元洲人也緩緩的動了動,甚至十分明顯的蠕動了一下嘴唇,像是想要說些什麼。
柳芊芊立刻握住了他的手:“二哥?你醒了?”
柳元洲聽到聲音身子先是猛地一震,隨後握緊了柳芊芊的手,聲音嘶啞:“……小妹?”
“是我,是我!”柳芊芊忙不迭的應道:“二哥,你感覺好些了嗎?”
她這句話剛說出口,柳元洲立刻翻身而起把她護在了身後:“他們是怎麼把你給抓來的?!你不是在京城嗎?!皇上怎麼會讓你獨自來邊疆?!”
柳芊芊看著眼前拚命護著她的背影,鼻子突然感覺有些酸酸的。
“二哥!二哥!沒事了!你現在在京城了!你回來了!我哪兒也沒去,我就在家裏呢二哥!”柳芊芊拽著柳元洲的胳膊說道。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柳元洲,一旁的太醫立刻上前繼續檢查。
張太醫給柳元洲號了脈,轉頭低聲對柳芊芊道:“皇後娘娘,借一步說話。”
柳芊芊跟著張太醫走出了廂房,張太醫神情嚴肅說道:“微臣剛才通過診脈和觀察柳將軍的行動發現,將軍不僅僅是傷了眼睛,還……還……”
“還什麼?!”柳芊芊焦急問道。
“將軍還被挑斷了手腳筋,可能因為將軍在回京的途中一直都是昏迷的,所以沒人發現,在回京的這段時間裏,將軍錯過了最佳的恢複時間,雖然現在手腳還是可以如常的使用,可如果想要跑跳騎馬,甚至手拿重物都是很困難的了。”
這,這不就相當於是廢了嗎?!
柳芊芊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對於一個武將來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甚至連跑動都成問題,那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
柳芊芊花了很長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隨後叮囑張太醫:“這件事情還請太醫不要告訴我二哥,最好是除了我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張太醫忙不迭的點頭:“微臣明白,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守口如瓶!絕不亂說!”
“也先不用告訴皇上,最近北岢戰亂,皇上本就煩心,這些臣子家事,就不要給皇上徒增煩惱了,知道嗎?”
張太醫連連應承。
“娘娘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微臣就先去給將軍抓藥了。”
張太醫走後,柳芊芊轉身回到廂房,一進門便看到了站在門邊的袁太醫。
她盯著袁太醫皺了皺眉頭。
按理來說張太醫不在房內,就應該是袁太醫給柳元洲檢查,可是眼下袁太醫非但沒給柳元洲診治檢查,甚至還溜到了門邊來,奇怪的很。
柳芊芊不確定袁太醫是不是在偷聽,便什麼也沒有說,徑直走進內室坐在了柳元洲床邊。
此時的柳元洲看起來比剛醒時震驚許多,對於看不見東西這件事情,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二哥。”柳芊芊輕聲道:“你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
柳元洲把頭轉向她的方向:“我沒事,但是我剛才聽竹韻說你昨晚一整晚都沒合眼,現下你該去休息了。”
柳芊芊不滿的看了一眼竹韻,隨後道:“這小丫頭瞎說的,天亮的時候我眯了一會兒呢,現在一點都不困。”
說完這話,柳芊芊就打了一個哈欠。
“剛才太醫叫你出去是說我的傷勢了吧?怎麼樣?多久能好?父親和大哥還沒回來,我還是要抓緊趕回去才是!”
看著柳元洲鬥誌昂揚的模樣,柳芊芊實在是不忍心對他說出實情。
“你還問?”她佯裝生氣的說道:“張太醫說了,你這身傷至少要休養一個月!要不是你自作主張帶人去偷襲,怎麼能變成這個樣子?!”
柳元洲被訓斥,也不惱,隻是有些尷尬的傻笑了兩聲。
“我也是著急,當時北岢人賣了那麼大的一個空子出來,我以為能順著空子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誰知道他們是故意的,我這不就被抓了嘛。”
柳元洲說這話的時候愣頭愣腦的,柳芊芊撇了撇嘴,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父親和大哥回來消息了嗎?他們兩個沒生我的氣吧?”柳元洲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