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自是不必說了,但因著是禦賜之物,季芳華不敢隨便處置,隻能由著他寄養在宋知意處,睜隻眼閉隻眼,隨他去了。
“唉!”想到這裏,宋知意歎了口氣,他老爹回來後自求多福吧。
傍晚時分,父子倆披著橘色霞光回到家,季芳華已經在二門外的必經之路蹲他們。
宋朗看到自己夫人麵無表情地在站前方不遠處,預感不妙。他故意走得更慢等上宋拓昭,挨著他求救:“爹,幫幫我!睡書房是小,您兒子小命是大!”
宋拓昭虛咳了一聲:“怕什麼,你爹我也是這麼過來的,想當年,你娘可比你媳婦兒厲害多了。”
說完他身子往左邊挪了一點,拉開了與他兒子的距離。
季芳華看到公公走在前麵,笑著上前迎他:“爹今日可有曬著?兒媳已叫人備好水,爹先去沐浴,晚飯好了再叫您。”
“嗯,今日日頭確實毒辣,都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沐浴。”
說完抬腿就往鬆鶴堂的方向走,留下宋朗一人晚風中淩亂。
“爹,我送您回去!”宋朗快步跟上,扶著宋拓昭的手,企圖拖延這場暴風雨來臨的時間,等他媳婦這陣怒火消了就好。
宋拓昭見他跟上來,迅速甩開宋朗的手:“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回去。”
宋朗隻能傻傻站在原地看著親爹走遠,誰知他爹轉過身來說了一句:“芳華啊,今晚做道酒糟魚!”
“好的爹,兒媳記下了!”季芳華高聲應下。
宋朗頓時一副被雷劈過的表情,如果說他剛才想哭,那這下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死道友不死貧道,真是親爹啊!這時候還能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棄自己的兒子於水深火熱之中,他現在隻希望貼心小棉襖能及時趕來滅火。
他僵硬地轉過身,笑得比哭還難看:“嘿嘿,夫人,我和你一起去廚房吧,今日收獲頗豐,你愛喝魚湯,叫廚房煨上一道,來得及。”
季芳華隻看著他不說話,盯得他心裏發毛,他靠過去小聲說道:“夫人,這裏人來人往,回屋再訓吧,我知道錯了!”
季芳華瞪他:“離這麼近做什麼,一身汗臭!”
宋朗聞言就知道這火發不起來了,更加沒臉沒皮地貼上去,笑嘻嘻摟著她的肩往正院走:“夫人別惱,我這就回去洗幹淨,先叫人去弄魚湯。我跟你說,我今日才發現安國公城外那個莊子後頭,有一大片茂密的桃林,你和淼淼都喜桃。雖然現在過了花季,但下次結果豐收之時,我帶你們娘倆去。”
宋知意從自己院子趕來時就看到這幅情景,她本還想勸架呢,看來這下火已經有人滅了,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父母鬥了大半輩子的嘴,從年少夫妻到如今做了祖父祖母,還是愛鬧,但怎麼吵都吵不散。每次娘發火,爹總有法子哄好她,爹生氣時,娘也能給他順平。
世人似乎都想夫妻和順,舉案齊眉,然而真正的夫妻哪有不拌嘴的。她爹娘雖然經常吵,但每次吵完兩人還是一樣好。
外人都說她娘低賤商戶出身,潑辣蠻橫,但她爹絲毫不介意在外表現出懼內。相反,每次同僚請去花樓,他都會以“家有猛虎”為由拒絕那些投懷送抱的女子。
用她爹的話來說就是:麵子是別人看的,裏子是自己穿的,舒不舒服自己知道!
早年間,那些暗地裏詆毀她娘的夫人們,每次聚會都背了幾個醋坊出門似的,嫉妒她娘低微卻有個身居高位還不拈花惹草的丈夫。
她娘的嘴可不是吃素的,每次都能噎她們半死,偏那些夫人又不敢得罪,隻能暗暗咬牙作罷。
宋知意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她是很羨慕。願自己以後也能找到一個能和她拌嘴玩鬧,共赴白頭的人。
她站在夕陽下,笑得很愜意,霞光肆意從她頭上灑下,整個人熠熠生輝,安靜又美好,把站在一旁的青羽阿墨都看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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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遙是在端午節前兩天抵達家門的,馬車停在大門口,拉貨的馬車從偏門進府把東西卸下。
吃過午飯,他們一家都在花廳等前去探消息的小廝回來報,這時宋管家走進來欣喜地道:“老太師,老爺,夫人,少爺和少夫人的馬車還有一裏地就到門口了。”
宋朗首先站起攙著他爹:“爹,我們去就好了,您在這裏先歇著。”
宋拓昭擺擺手:“我這把筋骨又不是老得走不動,走,去前麵接我重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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