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桑野之源(1 / 2)

第6章 桑野之源

當肖春夏走出桑野鄉政府大門的時候已是上午十點了。大文學他要步行到桑野村去召開村幹部會。本來這事是鄉長崔浩他們要一塊去的,但崔浩臨時有事,老一交待的事不能掉空。肖春夏想,一個人就幹一個人的活吧。他又想,鄉長來不了,為啥不親自給自己說,反而由司機轉達呢?其實,司機從來不摻合領導之間的事,他的人品大家都是共認不錯的,這一點崔浩是清楚的。那麼,他考慮的是什麼?是看自己敢不敢於承擔責任,還是考驗自己義氣不義氣?管他呢,由事實和時間證明吧。

鄉政府座落在清水河西岸,這是前年出了三起人命事件之後,才由河東搬遷到河西的。這也是呼秋冬在“玄學大師”的指點下依計而行。用大師的話說,搬到河西,隔一條清水河就隔住了晦氣,鄉裏就祥和興旺了。

肖春夏走到清水河大橋,這是上世紀修建的石拱橋。他在刻有“紅衛大橋”四個大字的橋欄站定,扭頭掃了一眼河西三百米處的鄉政府。大文學鄉政府座北朝南的大門,雕梁畫棟,金簷彩角,顯示著桑野鄉的文化底蘊。三層的辦公大樓巍峨壯觀,在河西岸顯得一支獨秀。河東的鄉政府老院已變成了棉花加工廠。桑野村村委會在村的南北大街中間路西,支部副書記兼村長蘇基業的家則在村南頭。他先給蘇基業打了電話沒人接,又打了手機無法接通。去他家,門鎖著。他就往桑園走去。

桑野村的東大坡,最南邊就是鬱鬱蔥蔥的二百畝桑園。

肖春夏很清楚這片桑園的曆史。這二百畝桑園是早年遺留下來的老桑樹,起於何時誰也說不清,反正是伐掉又發,長大又伐,周爾複始。千百年來,不斷遷徙而來的百姓以養蠶織絲為生,同時也以製做桑杈聞名。隨著人口的增多和機械化的發展,桑杈這個古老的農具漸漸被棄之不用,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僅剩村東二百畝桑園了。後來,臨水縣的一場植桑養蠶**,又給桑野鄉帶來了生機,這裏曾作為全縣的示範鄉而使桑野鄉名聲大震。呼秋冬就是在這個時候因與書記不和才從南崗鄉鄉長位子來到桑野鄉任鄉長的。大文學

他與前任書記成立了全縣第一個鄉級“植桑養蠶”辦公室。因而成為全縣植桑養蠶的排頭兵。

雖然當時縣領導頭腦之熱,鄉村幹部熱情之高,但全縣的植桑養蠶**不到半年便中途夭折,原任縣長以證明決策正確硬是死死抓住桑野鄉的二百畝桑園不放,並派一名副縣長坐陣督查。緊接著便發生了三起人命事件。首先是桑野村黨支部書記吳份因拉回三車桑苗已風幹如柴,群眾一把火燒成了一堆灰燼。全村一千七百口人集資的十一萬一千九百元桑苗款無法給群眾兌現而懸梁自盡。接著是鄉黨委書記莫成帶領一名副鄉長、一名律師因幹桑苗問題去桑苗發放地打官司途中突遭車禍,莫成當場身亡,另外二人重傷致殘。 再接著是在桑野鄉蹲點的副縣長因兩起人命事件的刺激而突發腦溢血不治身亡。頓時,全縣震驚,流行一時的“植桑養蠶”口號變成了人們口中“致傷養殘”的口頭語。“植桑養蠶”以三死兩傷的代價而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