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困入甕中(2)(1 / 1)

第96章 困入甕中(2)

呼秋冬正想著能保我者隻有胡來時,猛聽有人要跺門,他心裏像萬把亂麻纏到了一蛋,渾身也打起了顫。

隻聽外邊一老者說:“不可亂來,咱是來說理的,是讓書記給咱斷理的,不是打架的,更不許毀壞東西,這裏邊還有咱一份哩。書記累了,想休息,咱可以等他,三點不行,等到五點,五點不行咱等到晚上十二點,明天、後天,咱可以輪班等,等他三天五天能不出來嗎?”

呼秋冬一聽,隻要不跺門心裏多少好受點,可是這樣長期對峙下去不是辦法呀。

“嘀嘀”電話鈴響了,胡來的聲音很小:“你咋關機啦?咋辦?”

呼秋冬壓低聲音:“先別出門,再等一會兒,天無絕人之路。”

外邊又有人說話:“他確實在屋裏,我聽見裏邊有人接電話。”

一老者說:“淨說瞎話,他要在屋裏,不就成地下黨啦。”

一陣嘲笑聲。

呼秋冬在想著解圍的辦法,給縣上彙報,讓防爆隊來?不行,不行,縣上知道了,那不是顯得自己太無能了嗎?況且,事情的起因是自己做主,讓後村二百畝地給了牛長生而引起的。縣上一知道,這事都處理不了,我的威信、能力、政績就一概否定了。最好的辦法是讓派出所想法解圍。他小聲給崔剛打了電話,崔剛說,全體幹警都在清水潭鄉,這裏發生一家死三口的特大凶殺案,上級命令不破此案任何人不準離崗。呼秋冬有些絕望,他感覺著自己像被裝進棺材裏一樣難受,他難受得想哭。他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點點念頭,肖春夏、柳長河、李莉,柳長河在哪兒?他說話最有力。但這一念頭一瞬即逝了。他在屋裏輕輕地來回走著,他沒有見老百姓的勇氣,他壓根就不準備開門,幾個老百姓能耐我何?他們不是要跺門嗎?隻要行動一過激我就有法了。他從裏間走到外間,就像入牢的囚犯看屋頂瞅蜘蛛一樣無所事事。但,一個堂堂的老一轉眼間失去了自由使他極不習慣。這會兒,下身有些鼓脹,想尿。唉,早知是這樣咋不提前小解一下,小解一下就舒服多了,越想憋得越慌。他忍著、強忍著,就像動手術不用麻藥一樣咬牙堅持著。難關總會過去,自由終會到來。他把渾身的力往上提,把力的著力點放在尿道口,關鍵時候堅持一分一秒就是勝利。

外邊有人說:老弟,你先把住門,我去尿一泡。

呼秋冬聽到尿泡兩個字,小便處就像點燃了導火鎖茲茲地燃燒起來。尿液開始在裏邊內哄,相互的衝擊力使他疼痛難耐,他難受得要哭。終於,他堅持不住了,先是慢慢津液,接著是一發不可收拾,像小浪底泄洪一樣噴出一條水龍,水龍被加速了的流量使它的衝擊力增強。他來不及解腰帶,水流便像通過都江堰那樣在岔口自然分成兩道,從大腿至腿彎至腳底。腳底已是汪洋一片了,他隨其自然地手扶牆壁雙腿叉開,任其衝刷,任其漫延,直到洪水泄幹。隨著身體的兩下抖動,他感覺舒服多了,他感覺任何事情沒有比尿泡更舒服了。他小心翼翼地到裏間換了一條褲子,把流濕的一條扔到門後。

遠處又響起雷聲,外邊起了風,像是要下雨。外邊有人說:“要下雨了,咱走吧。”呼秋冬一陣竊喜,真是天助我也。又有人說:“誰走是孬種,咱就坐這讓雨淋,看他呼秋冬動心不動心。”“對,堅持就是勝利。”有人說:“把賣過糧的魚皮袋都拿來,一人頂一個。”“我有、我有。”接著是蟋蟋沙沙的聲音。

這可咋辦?呼秋冬可真作了大難。老百姓不走,我呼秋冬怎麼下了這個台?他輕輕地給胡來打電話:“咋辦?咋辦?”

“讓班子成員、鄉幹部都回來解圍?”

“快點、快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