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季家保鏢前來酒店接人的肖崢安靜如雞。
臨走時還是不得已跟盛家那位五小姐打了個照麵,這位盛小姐厲害了。
兩人一個下午在家具城采購的消息一絲不差地傳到了季家人的耳朵裏,季時彧從K國回來,連親爹去醫院都是丟給下屬去做的,他自己本人則去了盛家接秦嫿,之後兩人便住在酒店,管你親爹是死是活!
肖崢想著醫院裏蘇醒過來的季擎,癱瘓了的男人像是瘋了似的,從他口中喊出的那些話讓在場的季家人心悸不已,甚至驚動了遠在阜南海的人。
阜南海的那位一心都在國事上,季家是他的本家,癱了的季擎是他的兒子,造成這一切的還是他的孫子,加上之前季擎被綁架放出去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些消息,那位總算是百忙之中抽出了點點時間來料理家事。
季時彧就是被這樣的一通電話請回去的。
此時的車裏,座椅對麵架起的平板電腦上,一位精神爍然的老人端坐在一方實木色的厚重辦公桌前,桌案上整整齊齊,在他背後是一片宏偉的地圖。
他有著一張跟季家二爺季東林五分相似的臉,但氣勢卻更銳利些。
霸氣,渾然天成!
老人一身得體的對襟中山裝,身上的氣勢是稍微有所削減,但那雙鷹眸看過來時仿佛能洞穿人心,讓人不敢直視。
“阿時,你長大了!”
心思也不再純粹了。
讓他去帶人回來,他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隻留了一口氣,果然鑽的是好空子呢!
老人狀似無意地幽幽一歎,好像是有著長輩對小輩長大了的感慨,可他那雙眼睛,卻不帶一絲的感情,滿滿的審視。
季時彧垂著眼眸,像個在聽訓的孩子,對方歎息一聲之後,那桌案上的鋼珠擺件砰砰砰地清脆撞擊著,片刻的沉默後,又響起了他的聲音。
“藥要按時吃!”
這是叮囑。
視屏通話就在此時被對方掐斷。
眼前屏幕一黑,季時彧垂著的眼睫毛才動了動,視線轉向車外時,看著旁邊不遠處一路保駕護航的車輛,他緊蹙著眉頭。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次跟著肖崢來的人並非全都是季家的保鏢,這些人,氣勢跟季家的保鏢比起來是截然不同的,是爺爺身邊的人吧!
季時彧突然感覺車內很窒息。
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他和季時雪兩人被關在金雀台,院子裏唯一能麵向外麵也就那巴掌大的天空,但即便如此,也依然如一張密網將那天空遮蓋了一層又一層。
任憑他們怎麼掙紮,依然被縛其中,不得自由,不得解脫……
……
秦嫿回了盛家拿小陶罐。
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罐子的雞湯。
盛均白親自開車送她,在車裏,他把那枚剔骨刀給了秦嫿。
秦嫿捏著薄薄的刀片挑眉,“這是從秦家老頭子身上取下來的?”
當時在場的人是傅雲霄。
盛均白,“落在陸瑟手裏了。”
他說著眉頭閃過一絲煩躁,秦嫿笑著捏了捏刀片,“他跟你談條件了?”她就說陸瑟白天過來絕對不是要歸還飯桶那麼簡單的。
身為異控局的隊長,陸瑟的敏感度很強。
盛均白提醒,“小心他!其他的你就不需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