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曆辛安排常亦將小包子送到城主府後，他和徐彙去了軍營。營帳內，李成功正挑燈看著一幅地圖，就連曆辛他們進了營帳，他都沒察覺。他在地圖上畫了一條弧線後，自言自語道：“這麼打，應該能把傷亡降到最少。”
“將軍，這麼晚了，還沒睡嗎？”曆辛輕聲問道。
李成功“啊”了一聲，抬起頭，說：“你們回來了。在盧城有收獲嗎？”
曆辛就將自己和於設夭所談詳細地告訴給李成功，然後問道：“看這地圖，將軍是準備攻打落雁山？”
李成功把地圖推給兩人，說：“落雁山的山賊今天洗劫了牛尾村。村中百姓無一幸免。夏和在任時，他們就數次侵犯我城附近的村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已然成為了我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下午，我和胡城主已經商議過，近日出兵剿滅他們。隻是這落雁山地形奇特，確實不好攻。”
正巧，胡知瀾和嚴真也一同來了軍營，進了李成功的營帳。胡知瀾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戳了戳曆辛的腰，問：“弟弟，剛才常亦帶去的那個小女孩是怎麼回事啊？一進府就奔廚房去了，餓死鬼投胎啊。該不會是你從盧城帶來的小媳婦吧？哈哈。”
眾人都笑得合不攏嘴。徐彙捂著肚子說：“曆先生還叫人小包子呢。誒喲，我這麼個大老爺們聽了都感覺肉麻。你說呢，小星星？”
曆辛被眾人調侃得羞紅了臉，埋頭看著地圖，說：“先商議正事，先商議正事。”
胡知瀾火上澆油道：“弟弟還害羞了呢。我覺得弟弟的人生大事才是正事嘛，攻打落雁山那算哪門子正事。”
李成功替曆辛解圍道：“大家就別為難他啦。男孩子嘛，總會遇上心儀的人。我們還是先商討怎麼攻打落雁山吧？”
“落雁山地形奇特，兩麵是絕壁，一麵臨湖，過幾日氣溫驟降，湖麵會結薄冰，想從湖麵進攻是不可能的。這樣一來就隻能正麵進攻了。”嚴真分析道。
曆辛略加思索後，問道：“李將軍，你在地圖上畫了一條弧線，有什麼說法嗎？”
“嚴真剛才分析得很有道理，然而正麵進攻必定會造成較大的傷亡。我們花費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訓練新兵，是否有辦法能減少傷亡。近日氣溫越來越低，湖麵一旦結冰，落雁山的山賊就不會派人守。我知曉常亦深諳水性，想讓他從湖底潛過去，於山後放火。這樣山賊必定大亂，我們就趁機攻山。這條弧線就是常亦的路線。”
徐彙擔憂道：“縱使他水性在好，這天寒地凍的，想從湖底潛過去也難啊。”
嚴真豎起食指說：“我有一策。這半個月裏，我們可先按兵不動。寒冬將臨，落雁山的山賊需囤糧草過冬。我們若不動，他們定以為我等膽怯，必派兵在去村裏搶糧。我們可提前放出風聲，就說李家村今年收成大好，然後在村中設伏。”
“按兵不動確實能迷惑山賊，也隻怕會失了民心。夜已深了，我看大家先去休息吧。明天喚常亦一同來營帳，再行商議。”胡知瀾建議道。隨後，他和曆辛一起回了城主府。
路上，他忽然問道：“弟弟，你真覺得把那女孩接到雍城，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嗎？”
曆辛不解地看著胡知瀾。後者繼續說：“她在雍城確實可以過幾年舒適的日子。幾年後，我們去了材城呢，你還要帶著她嗎？材城戰火不斷，她能適應嗎？難道把她留在雍城，更不可能。幾年下來，她會把你當親人一樣看待，她是離不開你的。在盧城，說是偷東西度日，其實在於催催的照顧下，她是衣食無憂的。我說這些，是希望你知道，有的決定會關乎一輩子。她被父母遺棄過一次，如果再被至親拋棄一次，會怎樣呢。弟弟，她這一生也許隻有你了。”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府。曆辛迷茫中回到屋，發現小女孩已經睡著了。他輕輕關上門，坐到椅子上，反複在想他兄長說的那番話。不知不覺間，天已經大亮。“哥哥，你一晚沒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