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信搖了搖頭,歎道:“若是姬當家的在此處,或許還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畢竟姬家府中藏著各式各樣的陣法奇書,想來她或許可知一二這陣法的關鍵之處……隻不過她自救回謝師弟那日後,便不知去向,也不知去幹什麼去了。分明過不了這城鎮,也去不了大能府邸啊。”
謝悌接道:“姬當家那日倒是和我提過幾嘴,她此次前來,所求不過是帶著門下新弟子見見世麵,想來去不去府邸,就在秘境外圍狩獵修煉,對她而言也沒什麼兩樣。”
言嘉賜搖搖頭:“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我們做兩手準備吧。明日派一隊去尋姬當家的下落,向她說明此間的棘手,看看姬當家是否能襄助一番。剩下的人繼續在鎮中打探,每個地方都要仔仔細細的再次查看,肯定有重要之處被我們忽略了。”
元念初是再同意不過了,她想了想,問道:“這雲水秘境的主人果真叫王宏逸,有一段逼迫良家女子的黑曆史嗎?”
那一日元念初的豪言壯語將李正信狠狠驚訝了一番,此刻見她身在雲水秘境,也絲毫不畏懼此間主人的殘念是否會聽到,不由暗自讚歎:閬山劍宗,無畏無懼,不愧為正道魁首!
李正信肅然起敬道:“不錯,確有此事,元姑娘為何有此一問。”
元念初道:“我隨口問問罷了……大家不覺得奇怪嗎,王宏逸用陣法造出這座城鎮的原因到底是什麼?莫不是求而不得太久、執念太深,得到了便想要將自己不仁不義的事情昭告天下,告訴所有人自己搶了個女人回家不成?”
她神色坦蕩,明亮的眼中滿滿都是為那女子鳴不平的怒火,言嘉賜不由低歎一聲,無力道:“……師姐……這裏好歹還是在秘境……”
元念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言嘉賜失笑,他看著她膚白如瓷的細細的肌理,秀挺的鼻梁,還有帶了倔強的嘴唇,修長而有力的手指努力蜷了又蜷,到底還是忍下了那股悸動。
謝悌卻道:“元姑娘說的有道理,王前輩一代大能,肯定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言嘉賜睨他一眼,嗤笑出聲——此人根本不明白元念初的本意。
謝悌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麵上笑意依舊,卻語帶威脅,一字一頓道:“言公子在笑什麼呢?可否說出來讓在下一聽?”
元念初和李正信急忙上前,一人拉住一個,將兩人分開來。
時光穿梭,如白駒過隙,轉眼已經到了第五日。
元念初打著哈欠,正和胡夢琦一起從樓梯上下來,一眼又望見了大堂中坐著眾多老熟人。
隻見那中年文士裝束的男人道:“王宏逸王公子果真是當世第一癡情人啊……”
聽了五天一模一樣的台詞,任是再精彩的評書也要覺得厭倦。
胡夢琦氣的一個猛紮子就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直接落在那文士麵前,憤憤然吼道:“癡情癡情,我看是吃狗屎還差不多,說了這麼多天你不嫌累,我都嫌無趣!”
中年文士卻似根本沒聽見一般,繼續道:“論其成就,早就超越其父了,誰見了不讚一句翩翩少年、曠世奇才……”
元念初歎口氣,慢悠悠的從樓梯上晃蕩下去,見胡夢琦氣的滿臉通紅、幾乎要跳腳,不由安撫道:“你氣什麼氣,這些都是陣法所化,鎮子不是真的,人也不是真的,隻不過都在重複這陣法讓他們做的事情罷了。”
胡夢琦又重重的跺腳,耳上的小鈴鐺像秋千似的蕩個不停,她急道:“人家懂是懂,但是每天都看著這老男人說這些話,實在是厭煩。”
元念初想了想,出了個主意:“那不如我們今日換個地方住,小琦覺得如何?”
胡夢琦這火爆性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聽了元念出的話又立刻快樂了起來,猛的點點頭道:“念初姐姐你太厲害啦!這真是個好主意!不如我們每日都換一個地方住怎麼樣?!今日住張家,明日住孫家。對了對了,不如今晚就去那個王府住怎麼樣?!那王府修的富麗堂皇的,裏麵全是高床軟枕,住起來肯定舒服極了!”
此時,堂中對話正好到了那黝黑大汗處,隻聽他道:“可不是嗎?聽說為了今夜的大婚,王府可是要大宴三天三夜……”
電光火石之間,“今夜”“大婚”“王府”這幾個詞語反複出現在元念初腦海中。
她懂了!
她明白為什麼他們一直沒找到陣法的關鍵之處,因為他們一直漏掉了一點!
元念初甚至等不及再從樓梯上去了,直接禦劍而出,“嗖”的一聲,就從客棧外飛上了二樓,徑自闖入了言嘉賜的房間,興奮道:“師弟!我明白了!這個陣法的關鍵就是……”
興奮的聲音卡了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