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二十一.
華燈初上。
一個酒店的包間裏,關陽和黃立德坐在酒桌前。酒桌上立著一個空五糧液酒瓶、一個空紅酒酒瓶、三個空啤酒瓶。
“秘書長,我對不起你,都說朋友妻不可欺,我糊塗啊!昨天晚上的事兒,是陶佳麗打電話讓我去你家的,說是浴室噴頭壞了,讓我這個‘事事通’過去給看看。”秘書黃立德喝得漲紅了臉,說話不太利落,“秘書長,啊,真對不起啊,後天,我準備去香港,到我舅舅的公司去上班,原打算我們一家三口下個月過去的,不行啊,我一見你就愧疚,也怕我媳婦兒知道這件事,夜長夢多啊!”
有時,傾聽是最好的語言。關陽沒有插話聽黃立德敘說。
“實話跟你說吧,陶佳麗不怎麼樣啊,十多天前,在佳麗娛樂城包間裏,我看到過她跟一個小白臉都光著身子擰在一塊,你是好漢無好妻啊!”黃立德舉起高腳杯,一仰脖喝盡杯中的啤酒。
關陽聽到陶佳麗的爛事,氣得把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又猛地鬆開。
“我還聽我媳婦說,陶佳麗根本就不能懷孕,是因為陶佳麗跟你結婚以前做流產落下了病根,要想治好,就是吃中藥也得三五年。”黃立德斷斷續續地隻顧說著,沒理會關陽眉頭緊皺。“秘書長,你可別、別賣了我呀!”又過了幾分鍾,黃立德一頭栽在在桌子上打起鼾來。
本來黃立德做東請客,卻喝得不省人事。關陽結賬後,安排好車把黃立德送回家。
邪惡的女色就像一根繩索,把一個粘上她的男人緊緊地勒住,直到把他逼入絕境。做為一個追求事業成功的男人,應該時時注意遠離邪惡的女色,如果不慎粘在身上,就要有壯士被蛇咬而斷腕的果斷氣魄。
關陽通過和陶佳麗結婚後的這段生活,已經深深了解了她的本性,隻是礙於陶市長情麵沒有提出和陶佳麗離婚。關陽初步考慮好了一個兩全其美之策,既要擺脫陶佳麗又要不傷陶市長的情麵。
關陽想到君子不打無準備之戰,就到市政府招待所香甜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關陽邁著輕鬆的腳步回到家中時,陶佳麗頭發蓬亂地懶在被窩裏。
“又和那個小賤人鬼混去了?”陶佳麗躺在床上閉著眼南腔北調地問了一句。
“陶佳麗我們離婚吧!”關陽沒心思和她鬥嘴,開門見山提出了離婚的想法。
“你寫份離婚協議書吧,這可是你先提出來的哦。!”看來,陶佳麗也做好了準備。她自己做的事她自己心裏明白,其實假懷孕的事已經穿幫,隻是關陽給她留著麵子沒明說,昨天晚上偷漢子的事實卻一點兒也遮掩不了。
領了離婚證,一場婚姻就這樣匆匆結束了。在陶市長麵前,關陽還要和陶佳麗謊稱夫妻裝一段時間,他卻再也沒有必要再回那個讓他惡心的家,總算卸去了重重壓在心裏的包袱。
在林甜甜的父親到來之後,關陽又麵臨著一個新的抉擇。
有人說,“再惡毒的女人也有三分柔情,再懦弱的男人也有三分剛性”。可是,一天裏,林甜甜卻一再承受著陶佳麗這個女人的惡毒折磨。
就在韓月冰聽林甜甜輕言細語的講述時,猛然推門闖入的陶佳麗打破了她們談話的良好氣氛。
陶佳麗指著林甜甜的秀美的鼻子,張開塗得紫紅的唇,高聲喊罵起來:“嗯,你個小狐狸精,昨天晚上,把關陽勾到哪裏鬼混了一宿?嗯,你不給我說明白,嗯,我就一直呆在這裏。”陶佳麗一邊喊罵一邊比劃著短粗胖的手,用眼睛時不時地斜韓月冰一眼。“都不是好東西,嗯,自己不結婚整天還想著勾人家的丈夫,想搶人家的丈夫還是想當二奶呀!”這句話明擺著是衝韓月冰來的。
在這過程中,林甜甜每次開口都被蠻野撒潑的陶佳麗打斷,兩行晶瑩的淚珠流淌在林甜甜青春嫵媚的臉上,她真想為自己辯明清白,更想為她的恩人關陽說明一切。然而,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遇上陶佳麗這樣刁蠻無理之人,林甜甜感覺到十分無力、無奈和委屈。
對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對陶佳麗這種人,使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辦法是絕對不行的,韓月冰很了解她的為人,把她劃入無賴之流都不會冤枉。看到陶佳麗被不講情理的耍鬧氣哭了林甜甜,韓月冰怒火於心冰雪於表,想及時製止陶佳麗把她攆出病房。當陶佳麗開始挑釁地罵韓月冰時,她立即抓住這個機會開始反擊。
“住口!”韓月冰嘎然一聲像玉石寶珠清脆地落在玻璃上上,一時驚住了陶佳麗,“我看你來不是說事的,是來鬧事的!”韓月冰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重重打擊了陶佳麗的囂張氣焰。“你有話好好說,要不就趕緊走開,想單調你找地方我奉陪!”
“你看,嗯,我不是衝你的,嗯。”陶佳麗說話聲低了八度、語氣軟了下來,後悔剛才罵林甜甜時轉移了目標,韓月冰可不是好惹的,別說鬥嘴就是動粗她陶佳麗也不是韓月冰的對手,以為韓月冰長著亭亭玉立秀美的身材好欺負那是絕對錯誤的,她在去年奪得了省拳擊賽業餘組冠軍,被譽為“美少女戰士”。陶佳麗想到這些就想轉身溜掉。
“跟誰說,也得好好說呀!”韓月冰不依不饒乘勝追擊。
“咱們有賬不怕回頭算!”陶佳麗臉衝著林甜甜底氣不足地說了一句,灰溜溜走到病房門口,停住腳步像想起了什麼,回過頭惡狠狠掃了韓月冰和林甜甜一眼,拽開門沒關,消失了身影。
明亮的陽光暖暖地照在病房裏,林甜甜抱著欽佩又好奇的心情好想了解韓月冰的一些故事,就向韓月冰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姐姐,你家住在這兒嗎?在哪裏工作呀?和關陽哥哥在一起工作嗎?你們什麼時候熟悉的?“聽林甜甜提出一堆問題,韓月冰平靜的臉上依然像湖麵波瀾不驚,眨了眨眼睛梳理了一下思緒,從大學生活開始說起有關她和關陽的往事。
有人說,空軍是天之驕子。是的,當銀鷹滑過天空,會讓人聯想到展翅翱翔的雄鷹,那麼富有氣派,是廣闊天空的壯觀。
有人說,大學生是社會的精英。是的,當大學生青春的笑臉展現在生活的方方麵麵,會讓人感受到生命的活力和驕傲,那麼富有精神,是大千世界的靚麗。
高遠的天空藍得像水洗一般,秋天的陽光已經消去了夏天的火辣勁,照在身上暖癢癢的。一些大學的接站車來迎接本校報到的新生。韓月冰第一次認識關陽就是在這個時候。關陽穿著一件紅色體恤衫和一件水磨藍牛仔褲,一頭三七分的黑發,英氣逼人。
“車子還隻能上一人,剩下的同學等下趟車!”輔導員站在車下高聲喊道,這句話像是專門對韓月冰和關陽說的,因為這時車門前就剩兩位學生,關陽排在前,韓月冰排在後。
“哦,你先上,我等下一趟車吧!”關陽回轉身子向側麵邁了一步,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注視著韓月冰,她瓜子臉上鑲嵌著一雙藍寶石般眼睛,眨一下,會讓人聯想起閃爍的銀星。
“還是你上吧,你在我前麵呢。”韓月冰禮貌地笑了一下,穿一套淺藍色秋水伊人連衣裙。微風吹過她垂肩柔順的黑發,飄過一縷到她的麵頰,她優雅地舉起右手用中指把它輕緩地梳到耳後,安靜地站在那裏。
“嗨,女士優先,就別客氣了!”關陽說著主動把韓月冰的旅行包拎上車門裏。
良好的開端就已經完成了事情的一半。韓月冰和關陽的愛情又會怎樣呢?
夜晚,圖書館燈光明亮,韓月冰和關陽坐在一起整理各自的學習筆記,有時,倆人討論問題。
“月冰,我的學習筆記少拿了一本,我得回去取一下。”關陽說著站起身,“你先學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哦,關陽,我有點學累了,我陪你一起去取當休息了。”韓月冰說完,就和關陽一起走出圖書館,並排走在校園林蔭路上。
“關陽,大學畢業後,你準備做什麼?”韓月冰側過臉看著關陽。
“繼續上學,去國外留學,考英國劍橋,趁年輕多學點知識。”關陽自信地說。“我想考劍橋不單因為它是世界一流學府,還因為通過徐誌摩的詩喜歡上了它。”
“你說的是徐誌摩的名作《再別康橋》!我也很喜歡這首詩。”韓月冰說,“我們一起來朗誦它吧!”
“好啊!”關陽輕快地答應了一聲。倆人一起輕聲朗誦起來。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裏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裏,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裏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地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韓月冰感覺到關陽身上有一份浪漫氣質,說說笑笑地談到自己的畢業打算:“轉業到地方去,我父親曾是一名空軍中將,我很欽佩他,希望成為一名空軍飛行員。駕駛著飛機在藍天中的感覺會很美妙吧!”
“我真羨慕你有一個當過空軍的父親,不像我在福利院長大,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我的父母!”關陽有些羨慕又有些傷感。
“哦,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的。”韓月冰有些後悔提到父親的事,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