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看向慶塵,卻見這位教習先生已經拿起筷子開始吃魚,對外麵發生的一切置若罔聞。
秋葉別院外麵的家長與學生沒走,沒多大一會兒,便又有新的家長與學生來到門外。
慢慢的,外麵等候了十多名學生與家長,李恪卻發現自家教習先生跟沒事人一樣,慢條斯理的吃著龍魚。
“今天做的鹹了,有心事?”慶塵一邊吃一邊問道。
李恪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將自己的委屈說出來,他回答道:“先生,我想跟您道個歉,昨天晚上有人找上門,想要我幫他們求情,結果我說,這事情我說了不算,得找您才行。”
“你說的也沒什麼錯啊,”慶塵搖搖頭:“不必自責。”
李恪認真說道:“不是這樣的,後來母親批評了我,他說您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我就理所應當的幫您把所有事情擋下來,而不是有責任全都推給您。”
“你母親說的也沒錯,”慶塵說道:“但還是不用自責。”
這時慶塵在想,難怪李恪這少年要比其他孩子都討喜一些,原來是有著優秀的母親,還有著良好的家教。
慶塵看了看李恪:“哭過?”
“嗯,”李恪誠實的應了一聲。
“同學們罵你了吧?”慶塵樂嗬嗬笑道。
“先生怎麼知道?”李恪好奇。
“能猜到,坐下吃飯吧,等外麵的人都走了,你再離開,”慶塵說道。
他並沒有問對方現在心裏好不好受,似乎一點都不在乎。
然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家長喝罵的聲音:“給我跪在先生家門口,先生不出來見你,你就不準起來。”
家長們看樣子,是打算用苦肉計了。
起初,隻有一位家長這麼做,後來大家有樣學樣,秋葉別院門口竟然跪了一排的學生,嗷嗷的痛哭著。
原本清淨的秋葉別院,突然喧囂起來。
慶塵看了李恪一眼:“愣著做什麼,來吃飯了。”
李恪自知這門口的聒噪是自己犯下的錯,便搖搖頭說道:“先生,我今天犯錯了,就不吃飯了,我去幫您把衣服給洗了。”
說著,李恪頭也不回的進了西廂房,默默把衣簍裏的衣服拿出來,用手搓洗起來。
冬天的水很冷,但他連洗衣機都沒用,像是在懲罰自己似的。
慶塵看了這一幕隻是笑笑,繼續將魚吃的幹幹淨淨,魚骨上一點肉都不剩。
當他將最後一塊魚眼肉也吃下的那一刻,突然感覺曾經吃下的每一口暖流,都重新從骨骼深處迸發出來。
猶如溪水最終彙成了洪流,衝垮了山巒,奔騰如江河!
門外有一名家長嘀咕著:“裏麵到底有沒有人啊,孩子都在門前跪哭半個小時了,這位先生就這麼狠心不開門?”
說著,家長將耳朵貼到了朱紅色的門上。
隻是她剛剛貼上去,卻聽滾滾雷霆好似在耳邊炸裂,那雷聲悶響,猶如藏在雲後。
家長嚇了一跳,她抬頭看天上,卻見月朗星稀,哪來的烏雲與雷鳴?
“是龍魚,他吃下最後一條龍魚了,”一名學生的父親驚愕道:“我聽說,吃下九條龍魚,骨骼裏便會發出雷鳴聲,我還以為這隻是傳說……”
“你又是從哪裏聽來的?”有人好奇道。
這位男家長低聲說道:“當年我七哥總是想去龍湖偷魚,有人問他為什麼,他就是這麼說的。”
此時此刻,西廂房裏用冷水搓著衣服的李恪,愕然回頭看向自家教習先生。
目光裏,卻見慶塵神色沒有絲毫異常,但是頭發卻正在一根根脫落。
那脫落的頭發落在地上就摔成了灰塵,慶塵的腦袋一時間光禿禿的。
隻是李恪看著這一幕在想,先生就算去當和尚,應該也是最好看的和尚吧。
慶塵這光頭沒持續多久,他的腦袋上竟是又重新長出了新的青茬來。
短短兩秒鍾時間,頭發又恢複成他原本的模樣。
這變化太快了,以至於李恪震驚的來不及張開嘴巴,就結束了。
“先生,您長高了,”李恪怔怔道。
“嗯,”慶塵點點頭:“長高了兩厘米,原先是181,現在是183。”
原來,禁忌之地裏的奇妙生物竟是如此神奇。
以後再有人給他說,禁忌之地裏有能救活死人的東西,慶塵都會相信。
不過,那些禁忌之地裏變種過的動植物,更大概率是有毒有害,而不是有益處。
隨便吃東西搞不好會死。
慶塵默默的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他很確定一點,現在沒有任何一個同級別的超凡者,能再打斷他的骨骼,高一個級別的也不行。
而且骨骼所帶來的變化絕不是隻有堅韌這麼簡單,它還具備強大的造血功能。
慶塵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這時,門外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來,慶塵意外的發現,原本他聽不見的聲音,此時聽的一清二楚。
“裏麵到底怎麼了,確定是吃完龍魚的作用嗎?”
“咱們孩子得跪到什麼時候,這教習先生心也太狠了吧。”
慶塵馬上反應過來,耳朵裏也是有骨骼的:錘骨、砧骨及鐙骨!
這三塊聽小骨與韌帶形成聽骨鏈,空氣中的音波傳至外耳道末端時,引起鼓膜上壓力改變。
鼓膜因而前後震動,複製聲源,而附著於鼓膜上的錘骨亦隨之震動,震動再經砧骨傳至鐙骨,鐙骨另一端與卵圓窗相連,振動時可引起內耳液體的運動,進而刺激內耳的聽覺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