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怎麼了,此番芷莫從萬花林中出來後,每每遇見的人,都好像是曾經認識她一般,說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從沈西風,到黎琮,今天不過恰好相助於這名男子,但他好像又是認識她似的,
芷莫跑出來好遠,那人卻還一直跟著。不是別人,正是從往生鏡探得線索的羽簫。
一直跑到離集市有些遠的河畔,芷莫再跑不動了,扶著河旁的一棵樹,不停喘著粗氣。
“這位…公子…我好心幫你…你怎麼還窮追不舍…”芷莫一邊喘著大氣,一邊抱怨道。
羽簫遞上來一方繡帕,輕輕替她擦去額間的細汗。
“你消失了五百年,莫不是將我忘了。”他柔聲道。
芷莫又是二丈摸不著頭腦,“誰忘了你,我根本不認識你。”
喘勻氣息後,芷莫躲開他替她擦汗的手,羽簫舉在半空的手有些僵住。
“你怎麼了,是不是天帝對你做了什麼了,使你將我忘了。”羽簫似乎有些難過。
芷莫又仔細瞧了瞧他的臉,也許是曾經遇見過但是隻有一麵之緣,但怎麼都想不起來見過這個人。
“天帝…?你是神族的人?”芷莫看他衣著雖看起來素,但那料子確實是神族才有的天蠶絲。
羽簫被反問的有些奇怪,看來她真的是忘記什麼了,不過既然能再找到她,忘不忘記的,都不重要了。
“我是羽簫,既然你記不起我也無妨,隻要你安好,我便心安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芷莫想了想,曾聽苒凝族長說過天帝的二公子便是羽簫,且苒凝族長向來不喜歡族人們與神族的人有關係。芷莫不想多言,一個龍族的太子已經把她弄得很是煩心,再惹上一個神族的人,她的日子隻怕會更加不好過。
“你說是便是吧。”芷莫有些不耐煩,今日實在是事情發生的太多,她有些頭疼。
說罷轉身便走,但羽簫卻還是一路跟著,一步都不離。
芷莫看他又一直跟著,實在是有些煩了,“你一直跟著我作什麼,天宮在天上,我是要回五靈山的。”還順手指了指天上。
羽簫微微笑道:“有些巧了,我也是去五靈山的。”
芷莫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便再不理他,由著他跟便跟著了。
落日與雲朵構成的黃昏交相錯,無聲地灑在每一寸角落,照的人有些迷戀這凡塵的氣息,芷莫欣賞著這落日晚霞,而她身後的人,一直欣賞著她,一如初見時那樣美好。
天界天宮
這一幕幕,都被妗蒔看在眼裏,在水月鏡花時,她偷偷在羽簫身上下了追蹤咒,羽簫身受重傷又沒來得及修養,尚且還未發覺。
從羽簫到五靈山起,妗蒔便用月華鏡一直追蹤著他的一舉一動,本平平無常,直到酒館開始。
那個女人,真的還活著,看來天帝說她自盡真的隻是個幌子。
五百年了,妗蒔以為莫芷言真的死了,以為自己能夠取代莫芷言,但她沒料到莫芷言在羽簫心中的地位,羽簫日日都去芷汐宮,更不曾有一日放棄過尋找。
五百年了,到底還是改變不了什麼。
妗蒔恨恨地攥緊拳頭,指甲微微陷進肉裏,鑽心地疼,如今她被莫芷言害的,不得不嫁與西海龍族太子沈西風。
當初她向天帝告密,不過是想毀了莫芷言和羽簫的婚約,沒想到她卻自盡了,莫芷言是沈西風獻給神族的,天帝自然無法向龍族交代,便用妗蒔神族公主的身份與龍族聯姻才壓住這件事,堵住西海的悠悠眾口。
妗蒔本想扳倒莫芷言,結果把自己交代了進去,她將這一切都算在莫芷言的頭上,若不是她,不會有如今的醜態。
莫芷言的真實身份本就是個迷,她根本不是沈西風說的西海仙子那麼簡單,當初龍族將她獻給神族後,沈西風不日便派人來監視。
後來出事之後,沈西風更是親自來天宮,誰知莫芷言卻自盡了,如果是普通的仙子,沈西風不會那般咬著不放。盡管神族用婚約壓住了當時僵持的局麵,西海是鬆了口,但沈西風一直明裏暗裏與神族不對付,更是將婚事拖了五百年。
如今妗蒔與沈西風大婚在即,她相助羽簫尋找莫芷言,也是給自己一條後路,若她真的嫁給沈西風,那就再也沒有機會去爭取羽簫了。
若羽簫能夠找到莫芷言,沈西風一定會放棄婚約,她便有機會留在天宮,留在羽簫身邊,盡管她非常不想去相信莫芷言沒有死的真相。
可如今,羽簫真的尋到了,局麵似乎並沒有好轉。
看著羽簫眼裏隻有莫芷言一人,妗蒔心中妒意比五百年前更深了幾分。這個女人,沈西風待她也是那般不同,羽簫更是著了魔一般,她到底是有什麼魅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