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芷莫正用筷子夾住一片黃瓜,屈坐著膝蓋有些發麻,連帶著手也顫抖起來,黃瓜片正正巧巧掉在了沈西風的白衫上。
沈西風細長的眉眼打了皺,抬手捏了捏額角,頗有些嫌棄意味地看了眼芷莫。
起身撣了撣白衫上的黃瓜片,清咳了兩聲道:“我的侍從沒見過什麼世麵,有些笨手笨腳的,此翻出來也是遛彎,就不需魔君作陪了。”
難得沈西風開口就說了好長的一句話,還拿芷莫當幌子。
不等夜冥有所回答,沈西風轉身就離開了夜魔殿。
夜冥眯眼看著他們離去,冷哼了兩聲,剛才客氣的笑臉瞬間煙消雲散,接連浮現的是滿眼的蔑視。
萬萬年前,伏嵩不過是借與天帝的手,將他打壓了,有什麼可猖狂的,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乳臭未幹的晚輩小兒,當初神、龍兩族若不聯手,如今被尊上天帝之位的還不知是誰。
夜冥憤恨地攥緊拳頭,這次他的籌謀絕不會出現任何紕漏,上一次是有奚穹給神、龍兩族牽線搭橋,自奚穹羽化這兩族的關係就一直緊張,看還有誰能讓他們再度聯手。
他揮手喚來身後的魔兵,輕言道:“給本君盯緊他們,尤其是沈西風身邊的女子。”
魔兵雙手握拳道:“遵命。”於是轉身便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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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風帶著芷莫出了夜魔殿後,芷莫有些不解方才沈西風的作為,便問道:“沈西風,你為何那般態度對夜冥?”
他平淡地答道:“因為他心虛。”
這回答芷莫更是不解了,夜冥有什麼可心虛的。
沈西風看了看她皺到一團的眉頭,接連道:“方才禁地我們去過了,分明有異樣,但是夜冥隻字不提,我對他那般態度,他竟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抬手施法抹去衣衫上的油漬後繼續道:“夜冥不管怎麼說,也是尊為魔君的,即使敗於我父君,但我是晚輩理當尊重,適才我是為了試探他而已。”
一番解釋後,芷莫有些明白了,原來是因為夜魔鞭,難怪在禁地的時候她自己看著夜魔鞭的狀況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看來這事夜冥是心知肚明的。
他們前腳剛到禁地,後腳夜冥就來了,分明是他們二人私闖禁地,但夜冥毫不計較,並且隨後不由分說就把他們支走了,這也明擺著不想讓他們在禁地多留。
想到此處,芷莫嘴中嘟囔:“不過奇怪的是,我們前腳到的禁地,沒多久夜冥就來了,哪兒能就這麼湊巧了。”
“小莫,看來你的腦子,還有些用。”沈西風詫異地看著芷莫,這句不是是褒是貶的話直直鑽進芷莫的耳朵裏。
還有些用?她好歹也是靈鳥族的女君,也是苒凝族長一手教出來的,她也是讀過許多書,學過許多課業的。
於是芷莫抬腳就朝他的後背踹去,結果沈西風轉身便躲開了,芷莫一腳踹空沒站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正正好好大臉朝下,蹭了一臉的泥灰,而他很是淡定地走開了,管都不管四腳朝天趴在地上的芷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