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第16章(1 / 2)

晚上八點多,市人民醫院大廳門口,暫時沒什麼人走動。

顧謙想不到,任暮突生大病住院,葉落丟他在大上海就是為了趕回來照顧他。顧謙更想不到是,從上海強行出院趕回家時,葉落留下了一紙離婚協議書,已經把屬於她自己的東西都搬走了,而他買給她的全部原封不動,就連那台她常用的筆記本都沒有帶走,把筆記本恢複了出廠設置,把她用過的痕跡全部抹掉。自己都快死在上海了,而葉落照顧的人是他的情敵而不是他,顧謙妒火中燒,心痛交加,卻又因為理虧在先而無法指責葉落什麼,內心百般不是滋味。他在醫院樓下等了她一天,仿佛等到了時間盡頭,才終於等到她。

“葉落,我們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會再理我?”顧謙攔住對他視而不見的葉落,見她一手提著筆記本,一手拎著車鑰匙,臉色蒼白,一副極倦的樣子,本想用力擁抱傾訴衷腸卻暫時沒有勇氣伸出手,隻好改成了伸手想替葉落提過筆記本。

葉落麵無表情的躲開了顧謙的手,並後退一步。

任暮已經病入膏肓,他媽媽給她打電話說任大哥要等著見她最後一麵,葉落便從上海匆匆趕回來,答應那個可憐無助的婦人陪任大哥最後一程。從回來到現在,她已經在醫院照顧了任大哥整整三天,現在身心俱疲,月事也來湊熱鬧,趁著任大哥好不容易睡過去才準備回家處理身體,實在沒有力氣與擋在前麵的人糾纏,所以沒有注意到一身病態的顧謙,滿身心疲憊卻條理清晰的啟唇道:“離婚協議書已經放在房間的床頭櫃上了,你看一下,沒有要你的任何東西,我淨身出戶,你把時間安排出來,下個星期三下午兩點半到婚姻登記機關簽字。”

想到父親前一段時間剛去,十多年的姐妹將死回來奪愛,任大哥也命不久矣,生命太脆弱,經不起半分玩笑,葉落現在聽不得半個死字,抬起腳又放下,疲憊無力地對顧謙輕說:“不要隨隨便便說‘死’這個字來開玩笑。”

“不!我不看!更不會去民政局簽字!我不同意離婚!”葉落說一不二的態度已經表明沒有任何商量或轉圜的餘地,顧謙忍著傷口的痛,用盡自己所能使出的全部力氣緊緊抱住葉落,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融為一體。可是葉落冷冰冰的無動於衷,讓顧謙覺得葉落雖在他懷裏卻又不在他這裏,彷徨無助的挽留:“是我對不起你,落落你原諒我,求你給我機會,給我時間,讓我彌補你。我不說那個字,你也不要說離婚。”

在她情感最濃烈的時候知道婚姻的真相,受到威脅,不見不碰心都痛,更何況現在又見又碰。葉落心痛到不敢回應不敢貪戀,卻又抵不過最深處的貪戀,閉眼的放縱自己殘忍又渴望的一晌貪歡:“其實我結婚的用心也不純,隻要有點錢的,同意我誰也不管誰的條件,我都可以嫁,不是你就是別人。我見了蠻多個對象的,隻不過到你時,你是唯一答應我幼稚條件的。我們都卑鄙,扯平了,誰也沒有對不起誰,隻是不能再在一起了。你也不用再說對不起和彌補。”終於說完傷己傷人的話,葉落的心似刀子割般,又痛又舍不得卻不得不長痛不如短痛地用力推開顧謙緊如牢籠的懷抱。

顧謙本來最少要住院觀察一周,院方才決定給不給辦出院的,他卻什麼都不管就跑出院趕回家找葉落。他在醫院已經禁食了兩天半,隻是輸些營養液,身上傷口還沒有痊愈,右腳底也有傷口,被葉落用力一推,正好推到他身上的傷口處,腳上失衡,顧謙整個人毫無招架之力,倒在地上痛得發抖,手擦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