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也用喊的?您當心一嗓子嚇著我,然後這手一抖,哢嚓一下......”
“使不得!”
少女隻是有意嚇那漢子,裝作手抖將刀刃又貼近皮膚幾分,身後的店家卻被嚇得不輕,如剛才一樣又是一聲大喊。
如今海清河晏,國泰民安,他遇到的卻都是什麼?小店開不下去,有人還要鬧事,現在如何?要出人命了!皇城金陵,天子腳下,這這這!都是什麼事啊!
連滾帶爬的到了少女跟前,店家硬是從臉上擠出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女俠,您看我這,店都破成這樣,不能再出命案吃官司了啊!您行行好!您......”
“我沒說要殺他。”少女看了店家一眼,餘光瞥見幾個角落裏的客人要遛,不禁微微蹙眉,“別跑!酒錢沒結!也別想著報官!”
已摸到門口的人微微一愣。
杏眼瞪著那人,少女有些頭疼,自己不這般衝動,等到出去沒人的地方再動手就好了,眼下似乎有些騎虎難下。
微微分神,思索對策,刀架上脖子的漢子卻抓住了時機,看少女恍惚了一下,當即偏頭後撤,腳下還不忘來個絆子,扭身就衝門口而去。
“殺人了!”
漢子一聲大喊。
壞了!少女心頭一震。
緊接著幾個客人也尖聲大叫
“總歸要揍你一頓,別被我再瞅見。”
街上人多,就算巡夜的不到,總歸有旁人聽見,隻想揍人出氣,進了官府就不好了。少女收了刀,恨恨的瞪那漢子背影一眼,咬牙低聲自語,四下環顧,從窗子跳出去了。
街上熙熙攘攘,遊人三個一群五個一夥,鵝黃色的纖細的背影隻在街上閃現幾下,就混進人流中再也找不到。
永安街江府。
朱紅燈紙映出同色的暖光,在門前石獅子上留下一片斑駁的光影,包銅角的大木門前,“倏”的閃過一道黃影,隨後消失在大門一側的牆頭。
“最好別被我再看見,我舅舅如何,也要他來議論?”
適才酒館裏持刀嚇人的黃衣少女輕巧的落在江府點了燈的院子一角,一麵小聲嘀咕心中不平,一麵四下打量有無旁人。
待看見院落空蕩,隻一些圍攏燈籠外罩飛舞的飛蛾算是活物,悄悄鬆了口氣。
“今日總不見得事事如此背。”
抬腳欲走,身側黑暗中突然一聲熟悉的大喝。
“江可芙!”
邁出一步的黃色身影一晃,差點兒沒站穩。
“......那個...爹......”
借著月色與燈火,少女仔細打量才發現牆角的陰影裏站了個人,身高七尺有餘,黑衣黑褲,宛如話本子裏準備行刺的黑衣刺客,就是,臉色不大好。
“你別叫我爹!我不是你爹!這個時辰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我哪兒管得了你!這地方,你做主!”
陰影中的黑衣人走到敞亮處,雙手抱臂,盯著黃衣少女,眼裏的怒火就是燈火昏暗,也叫人瞧得清楚。
“我...我就是去街上聽了會兒說書,不是,您別那麼瞅我,我沒幹別的......我,我下次白日裏出去。”
揪著衣角扭來扭去,少女期期艾艾的找說辭,眼睛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瞅地,就是不看盯著她的黑衣人。
“站好了!我讓你在這兒扭麻花哪!”
“哎!”
鬆開衣角,挺身站直,少女洗耳恭聽父親數月不變的教誨。突然,腰間陡然一輕,“當啷”一聲,一把刀從衣擺之下掉落在地上。
......
......
庭院之中有了片刻寂靜,然後,是江府一家之主的咆哮。
“兔崽子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不是,爹!你聽我說!我...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