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
男人站在陰影處,幾乎和周圍黑暗的環境融為一體,銀幕的光影打在臉上,笑容顯得格外扭曲和詭異
沒有人理會男人,大銀幕似乎有種魔力,將周圍的人吸引住,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昏暗的環境,音響裏傳來細細索索的啃咬聲,饒是夏天也讓一眾人背脊發涼。
這是京市第六屆戲目電影展,作為一個年輕的電影展,戲目的影響卻不容小覷,每年都能吸引一大批新導演和投資人。
銀幕上放映的是一個不知名導演的短片,講述了一個關於葬禮的故事,淳樸的鄉村葬禮,粗製的大喇叭傳出沙啞的哀樂,夜半靈堂的哭泣聲斷斷續續
女主阿娟和父母的爭吵,和情人的重遇都讓這場葬禮蒙上一絲異樣的色彩。
當這些被拍爛的題材,被人巧妙地結合在一起,用一種全新的方式展現在你麵前的時候,你依然會驚呼“居然可以這麼拍”
而這位導演恰恰就是這樣的一個天才,黃土地上黝黑皮膚的農民,風中翻飛的白幡和猩紅刺目的棺材。
紙錢消失在火舌中,人稍微一動就卷起一層灰。尖銳刺耳的嗩呐聲,兩片鈸碰撞擦出花火。
尚不懂事的孩童在嬉戲逐鬧,頭發花白的老人有著感同身受的悲切。葬禮上鬧哄哄地,成年人有自己的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會埋葬在那一望無際連綿起伏的山巒和深淺不一的溝壑中,就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樣。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最終所有的生命隻是滄海一粟。
每一幀都是頂級的視聽盛宴,強烈的色彩對比和純粹自然的配樂,導演就像個詩人,輕吟下便是萬古絕唱。
她用自己的方式幾乎暴力的方式在反抗著家長製的社會,通過兩代人激烈的思想碰撞,發出了對生命和死亡的思考。
這就是電影的魅力,僅僅從畫麵就可以感受到那澎湃的感情和壓抑的悲傷。
這是男人第一次從一個新人導演的作品中,感受到純粹的生命力和反抗精神。
像是被拉進了另外一個世界,關於導演的內心世界。
男人是個獨立製片人,有錢有閑有資源,自己開了家製片公司,偶爾自己投投錢,偶爾也自己搞搞副業。
像這種電影展他幾乎每年都來,也看到過幾個有靈氣的影片,但他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成熟的新人導演。
將鏡頭語言運用到極致,風格成熟,他不禁懷疑這背後是不是老妖怪批馬甲。
他把國內相似風格的導演都想了一遍,可以肯定之前絕對沒有這號人物,這個人絕對是個天才
看完整部電影,在場的所有人多心熱熱的,這會不會就是華國下一個唐晨陽。
已經成為香餑餑的沈舒窈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煩躁地揉了揉頭發,算這口袋裏的錢還能吃幾天。
這幾天沈舒窈已經拒絕了好幾家公司和製片了,有些看完本子就想著買斷,有些就想著哄她去打工,更甚的是有公司還想簽她做演員。
說實話沈舒窈沒有想過在這個時代自己拍電影會這麼難,本以為20萬至少能拍出個二三十分鍾的,現在滿打滿算也就18分鍾。
上輩子她自打18歲後就沒拍過這麼短的電影,現在還要扮新人和一群真新人搶飯碗,沈舒窈發誓她絕對沒有這麼丟臉過。
就算是再相信自己的能力,也不免被時代打敗,口袋再這樣光下去,她等不到下個月發稿費了,馬上就上街乞討。
沈舒窈將腦袋埋在白色的枕頭上,試圖用這種方式捂死自己,算算這已經是她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五個月。
誰知道上一秒自己還在魔都國際電影節參加慶功宴,下一秒就變成了不知名時空的睡美人
現在的臉就是活脫脫的古典美女,蹙眉時有五分黛玉的風骨,就像是清新淡雅的水墨畫,那副弱柳扶風的姿態,像極了養在深閨的嬌小姐。
她的加分項大概就是自帶故事感的眼睛和白皙的皮膚,還有一頭令人羨慕的烏黑濃密的秀發。
至於為啥一副風吹就倒,看著營養良的樣子,事情還得追溯到五個月前。
鍾情,27歲華國新銳青年女導演,後現實主義電影派代表人物。
2070年,第七十四屆魔都國際電影節,30歲的鍾情帶著自己的最新作品橫掃各大獎項。
成為場上最大的贏家,鍾情本人也成為了最年輕拿下九大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的導演,幾乎奠定了她在新一代導演的核心地位。
在之後的慶功宴上,鍾情不免被多灌了幾杯,加上這幾天的連軸轉,鍾情不免喝得有點上頭。
關於慶功宴最後的印象就是前男友來敬酒,被大家起哄,然後她就徹底斷片了。
一覺醒來,她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時空的陌生的模樣,這種電影都拍爛的題材有天會真實出現在自己身上。
哪怕後世的科學昌明,蟲洞也隻是科學家未經驗證的猜想,當達到某種速度的時候,就能穿越時空。
按照這樣的理論來說,應該是身體穿越到過去,現在卻是靈魂穿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就像紅極一時的重生題材一樣,穿越重生到另一個人身上,打怪升級走向人生巔峰。這種不就是都是逆襲爽文的套路嗎?
但當她看了原身的記憶之後,才知道她確實就是爽文中需要逆襲的大女主了。
這個身體叫沈舒窈,今年才大學畢業,父親是名警察,母親是高中語文老師。
因為父親工作的原因一直跟著母親生活,十歲的時候父親因公殉職,成為烈士公墓的一塊無字碑,母親也在前幾年因為車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