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溫伯尼現身宴會廳時所有人都停止交談,屋子裏一片安靜。這是人們第一次見到溫伯尼少爺。
這個十三歲的小男孩身材清瘦薄如紙片,站的筆直姿態穩重,白嫩的臉上零星幾個雀斑,雖然滿臉稚嫩可眼神裏透出一股子堅毅,這是他第一次麵對這麼多陌生人,大家的注目讓他十分緊張。
“哦我的天。”人群裏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小胡子男人悄聲感歎,嘴角泛起邪惡的笑容。
“比我想象的矮了點。”一個紅裙女人對身邊的丈夫耳語,丈夫撇著嘴笑了。
“晚……晚上好,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感謝你們來參加我的生日晚宴,我感到非常榮幸,希望今晚每一位貴賓都能在溫伯尼莊園度過愉快的時光,謝謝。”傑森話畢一片掌聲,每個人都祝福他生日快樂。
宴會熱鬧起來,賓客的談資已經從莊園和珍妮變成了溫伯尼少爺,有些人稱讚著少爺的氣質,有些人羨慕著小小年紀如此財力,有些人輕蔑地說他不過是個小孩子,嘲笑著他瘦小的體型和毫無經曆的年紀。
那個小胡子男人,大腹便便攥著方巾,偶爾擦拭額頭的虛汗,眼神鎖定傑森,迫切的希望跟他搭上話。
珍妮領著傑森為他介紹每一位客人,今天這個宴會的目的也是讓他開始接觸自家的生意夥伴,那些有錢的上流社會人士。
終於來到小胡子男人旁邊,兩人握手好一會兒男人才撒手,這舉動和他直勾勾的眼神讓珍妮警惕起來,她確定這個人從來沒看過自己一眼,即使她白花花的胸脯近在眼前,這人的目光始終離不開傑森。
“溫伯尼先生,你好,我是弗雷德裏克麥丘。”
“你好麥丘先生。”
“我聽說過你,麥丘先生,康涅狄格教養院的院長。”珍妮主動和他握手。
教養院是王室設立的一種矯正機構,關押那些輕罪犯和遊民,通過高強度工作和神父說教,試圖對入院者達到懲罰和改正的目的。
“你好珍妮小姐。”弗雷德裏克麥丘短暫的看了她一眼又去找傑森說話:“在外麵真是很難打聽到溫伯尼先生的喜好,你太神秘了,希望你拆禮物的時候能注意到我送的,一個黃色的盒子,我覺得你會非常喜歡。”弗雷德裏克麥丘自信地比劃著,傑森點頭承諾會留心看並表示感謝。
“多漂亮的小男孩,哦上帝,看那雙眼睛!多麼清澈的眼睛。”弗雷德裏克麥丘有些忘我,傑森被盯地發毛:“不好意思麥丘先生,我……我去那邊找點吃的。”
傑森說完就跑開了,弗雷德裏克麥丘的眼神追隨著他移動,珍妮禮貌地假笑著退到樓梯口的吉米身旁。
“那個怪老頭,盯著他點,不要讓他接近少爺。”
吉米愣愣地點頭。
傑森走到餐桌旁用銀簽紮了一塊奶酪肉餡球吃,環顧著大廳裏這些成年人熟練的社交。他還沒到年紀,蓋文不準他喝酒,也不讓他碰蓋文的巨劍或任何武器,不準騎馬不準去森林……傑森真的受夠了做個各種受限製的孩子,他迫切的希望自己快點長大。
四下張望想找個地方坐會兒,一個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一個女孩,比自己高半頭,雖然穿著男侍應生的衣服,但是胸前的凸起和帽子下露出來的長發讓傑森一眼就識破了她的性別,她一邊端著盤子遊走在人群中給賓客送酒,一邊順走他們的錢包和珠寶。
傑森狡黠地壞笑著跑去了書房,撕了張紙條寫下兩排字,從抽屜裏拿了一個錢袋把紙條塞進去,然後把錢袋放在很容易得手的上衣外口袋,封口的繩子甚至留在外麵。
回到大廳接近那個女孩,伸手想拿一杯酒,女孩瞄了他一眼把托盤舉高:“一邊去!你沒到喝酒的年紀。”女孩眯著深褐色的大眼睛俯視著他。
“今天是我生日,我想喝就喝。”傑森一臉不服又去拿,女孩再一次躲開:“不行,十歲的小屁孩不能喝酒。”
“我十三了。”
“還是不行,媽咪沒給你準備睡前牛奶嗎?”女孩不明情況地嘲諷,傑森麵色突然沉重轉身離開,隨後摸摸口袋,果然錢袋還是不見了。
女孩把托盤放在餐桌上就去了外麵,從傑森身上偷的錢袋很有分量,她迫不及待看看裏麵到底有多少錢,打開就看見那個紙條“卑鄙的小偷,拿上這些快離開我的生日宴會”。
“真是個混蛋。”女孩氣壞了,好在錢袋裏有幾枚金幣,既然已經被宴會主人識破再回去就不合適了,女孩決定見好就收,去廚房偷些食物就離開。
傑森低頭看著那排整齊擺放的葡萄酒泄氣的遠離了餐桌,他不夠年紀喝酒甚至夠不到女孩舉高的托盤,這讓他氣得不行。
“準備好看我送你的禮物了嗎?”珍妮見傑森有些低落趕快來到他身邊,傑森點點頭,珍妮吹了個長口哨,門外傳來一陣馬兒的呼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