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是阜陽六中的是吧?我看過你之前的成績,可以說是十分不錯了,”鄭嫻走在前麵,左臂上搭著書,一邊走一邊側著頭跟楚天說話,“雖然課程都一樣,但是咱們這兒和阜陽那邊的教學方法進度還有習慣還是有挺大不同的,你要是覺得覺得適應著吃力,要及時跟老師溝通,高二是挺重要的一年,這一年學好了高三的壓力也能小很多。”
楚天老老實實的點點頭,說了句“知道了。”
學好肯定是能學好的,他從小到大,還沒被學習難倒過。
“咱們學校裏麵有宿舍,我們班有不少同學為了方便學習都住在宿舍裏……你要是有需要的話就跟班長說一聲,等安排宿舍的時候給你報上去。”
“……謝謝老師。”其實他長這麼大還沒住過宿舍呢,可能是自己一個人長大,他過得其實挺獨的,什麼東西都是自己一個人的,沒人跟他搶,他也不想給別人分,自己的領地自己占著,別人踩進一步他都得對著別人齜牙。
“不用客氣。”鄭嫻說。
楚天一邊跟著鄭嫻走,一邊往四周看。
這塊是新教學樓,挺大的,就是進了裏麵之後七拐八繞,容易找不著道。走廊的一側是窗戶,另一側是辦公室還有教室。
教室外麵看不見人,往裏頭瞅教室已經坐滿了,上頭老師在講台上已經開始寫板書,還有的教室剛喊了起立,然後底下高高低低錯亂的響起一聲“老師好。”尾音拉的老長,有氣無力,好像這一聲喊完就要斷了氣兒了似的。
他被分到了六班,六班在三樓,從樓梯拐上去,左邊是一班,往裏邊數,一二三到六班,右邊是七到十二班,高二一共十六個班,三樓的一到十二是理科班,剩下十三到十六班是文科班,和高一的文科班一塊兒分在四樓。
六班教室在最裏頭,跟著鄭嫻走過去的時候沒聽見裏麵有什麼吵鬧動靜兒,比旁邊那個教室強多了。
楚天視線越過鄭嫻肩膀,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往裏麵瞄了一眼,是該安靜,一教室四十來人,就中間幾個小姑娘拿著本單詞背,剩下一群人都往桌子上一趴,有的腦瓜門兒頂在課桌上,楚天十分懷疑他們在偷看手機。
鄭嫻注意到楚天的視線,回頭對著他笑了一下,解釋道:“都是年輕人,學習學的累,覺不夠睡。”
不夠睡是不夠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功學習才不夠睡的。
楚天點了點頭,心想這老師還真挺好,要擱他們以前,班主任從後門一走,先出其不意拿走幾個人手機遊戲機,然後到前邊拿著兩指寬的長木板子往講桌上狠命拍兩下,講桌跟教鞭撞上之後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這一波霹靂乓啷下來,基本上桌子上就沒有腦袋了。要是還有,那就要看看自己耳朵長的結不結實了。
鄭嫻進去之前先清了清嗓子,然後推開了教室門。
教室先是更安靜了一瞬間,然後就是一陣騷亂,清醒的幾個前後左右懟醒了趴桌子的,有人被嚇一跳,動作大了把書掃到地上的,手機跟鐵皮桌肚親密接觸……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比鬼子進村還熱鬧。
這時間也沒持續多久,鄭嫻就安靜的等著,像是習慣了,還抽空說了句“別著急,上課鈴還沒打呢。”
楚天沒跟進去,而是站在外麵等著。
楚天聽著聲音就知道裏麵是個什麼狀態,也不去看,扯了扯衣領靠在牆邊,一隻腳想踩在牆上,又想著不太講究,就忍住了,隻左腿繃直,右腿稍彎腳腕靠在左腳上。
他低著頭,左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到一個硬硬的煙盒,然後在上麵按了按,並沒拿出來……教室外麵抽煙,估計是隻有傻逼才能幹出來的事兒。
教室裏終於安靜下來了,鄭嫻站在講台上清了清嗓子,“好了,大家都清醒了吧?今天呢,我們班新迎來了一位同學……”鄭嫻往外看了眼,就瞟見了楚天一塊衣服邊兒,隻能對著外麵道:“楚天同學?進來呀。”
說完又對著班裏說:“大家歡迎一下。”
最後一排靠窗戶的男生手揣著兜帶睡不醒的趴著,聽見“楚天”兩個字,把腦袋從一摞書上拿下來,跟著別的同學一起,往門口看過去。
楚天還沒進來,許沉前麵的一個黃毛男生轉過頭,看許沉醒著還有點兒驚訝,但也沒多想,直接問:“許哥,你說這轉來的是個男的女的?”
許沉:“男的。”
黃毛問:“也不一定吧?萬一是個女的呢?咱花兒不還叫高強呢嗎?”
黃毛嘴裏的花兒是他們班班長,長挺漂亮的一姑娘,取了個挺……男人的名兒,叫高強。
他們班覺得這名字叫出來太出戲,總覺得是在叫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於是一商量,就一致決定管她見“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