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覺又回到了自己的腦海中,堇色習慣性地仰起頭,下意識想要躲避,而無蕭好似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大手拂到她的後脖頸,緩緩地扣住了它,不讓她再後退半分。
刀劍紛飛的戰場中,耳邊是短兵相接的殺伐聲,他置身事外地擁著她,久久地加深著這個吻,嘴唇舔舐著,吮吸著,像是在品嚐什麼珍饈美味。
吻了一會之後,他離開她的朱唇,隻見堇色美眸含水,耳垂暈紅,香腮更是嬌豔欲滴。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又蜻蜓點水似地印了一吻。
“我去清明穀尋你時,已經人去樓空,不過我找到了這個。”
堇色剛呼吸幾口空氣,大腦還處於一片混沌中,聽罷心中一沉,似乎覺察出有什麼不對勁。
“你看,”無蕭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箋來,兩指將信箋夾在空中,朝她晃了晃。
“這是什麼?”
當堇色看見這封信箋時,整張臉都熱了起來,耳朵更是紅的像是滴血,忙伸手去奪,“不要看了!”
無蕭得意地後仰,偏不讓她摸到那封信。他還沒見過她這副不端莊的樣子,好整以暇地欣賞了一番之後,揚聲道,“這可是你給我的,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他抖開信紙,心情似乎很好,念著中間空段的時候,還抬起眼來,揶揄地看了她一眼。眸中含情、唇角勾笑,像一隻狡黠的狐狸。
“我竟不知道,你竟是這般想我。”
堇色麵如火燒,像是聽了什麼極難堪的事情,一瞬間羽睫輕垂,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隻低頭低低道,“你把這個還給我吧。”
當她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和他此生永不相見的準備。最後一個登上馬車的時候,趁著眾人不注意,她便偷偷的將這一封早就寫好的信箋放在了梳妝台上,就當是給他們兩個人的相遇,畫上一個淒美的休止符。
誰也沒想到這封信竟這麼快就落到了他手裏,還以這種猝不及防的方式。
“不給。”他就像一個奸計得逞的、淘氣的小孩子,“這是你給我的,我才不給你,我要一直留著。”
無蕭眸光帶著輕佻的笑意,說話間,還將信箋放在唇上吻了吻。
看了他的動作之後,堇色隻覺得更羞赧了。她手指蜷縮著,難為情的目光不知要放在何處,看到他將那封信又封好放進懷裏,她嘴角囁嚅了一下,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她起身要走,卻忘了此刻是在樹上,無蕭一把拽住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跌下去,“好了,我逗你玩的。”他才不舍得讓她就這麼離開。
堇色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隻羽睫輕轉,輕輕地轉換著話題,“我們回去找他們吧,這麼半天找不到我,他們也該擔心了。”
不知道李嬤嬤和茱萸如何了,念此及,她美眸輕顫,蒙上一層憂心。
不過好在她的擔憂沒有成真,當無蕭抱著她落到眾人麵前時,首先衝過來的便是喜極而泣的茱萸和李嬤嬤,“公主!你沒事就好,可擔心死我們了!”
身後的堇容長身而來,麵色似有些疲憊,他沒有注意無蕭,隻是看著堇色,像是落下心來,“長姐沒事就好。”
無蕭便看見了堇容和一眾侍衛,竟然還有朱痕的身影。他皺起眉,覺得一陣恍惚,於是定了定神,再重新看了一眼。
茱萸率先看見了他,指著他驚道,“無蕭!是你!你怎麼在這裏!”
無蕭一下子便覺得腦子嗡嗡的,像是有什麼竄到了天靈蓋。
平複了一下思緒,頓了頓,他拽了拽堇色的衣角。察覺到了身後人的動作,堇色轉身看向他,柔聲道,“怎麼了?”
“等等,他們叫你什麼?”無蕭皺著眉頭,仿佛有點難以置信。
“——公主?”
。
無蕭鬱悶地坐在高高的枝椏上。
經過了一眾刺客猛烈的突襲之後,回宮的一行人已經消亡的厲害。挽豐指揮著剩餘的人手修葺馬車、清理屍體、整頓裝備,七零八落的人群中,那一襲月白色錦衣的女子便格外的引人注目,正在認真地給侍衛們包紮傷口。
已經過了好一陣子,他還是不能從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中緩過神來。
她是公主。
堇色竟然是公主,她竟然是當今太子的姐姐。
無蕭仰頭望天。自己重傷之下竟然是被當朝長公主給救了,而他一心想要掙脫的太子,竟然和堇色亦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覺得這十七年已經活的夠跌宕起伏了,沒想到這種神奇的事情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緣分,果真妙不可言。無蕭心中一陣無語,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