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遠了些,周匴主動開口:“秦少將是不是對於昨日的那一場衝突有很多疑問未解?”
秦蓁雯步子停了停,抬眸看他,既然對方已經開門見山,那她也不打算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道:“是。”
周匴聞言似是笑了一下,嘴角微微弧度,眼神卻清醒又克製,他這個人很是沉穩,但總是給人一種很有城府的觀感,也不知這麼明顯,這城府到底是深沉還是故作深沉。
隻聽他說:“願為解答。”
這文縐縐幾個字,聽得秦蓁雯皺了眉頭。軍中人向來語言簡潔直接,她也不喜歡故弄玄虛、拽文嚼字的人。
遂低下頭,盯著腳下歪歪斜斜的兩個影子,反而不看影子的主人,問他:“為什麼被陳國平牽著鼻子走?”
“牽著鼻子走?”周匴微微訝異的口吻,“陳國平確實老奸巨猾,但我也不至於被他牽著鼻子走。那本來就是我一開始的目的。”
“這個讓生活區幸存者處境毫無改變,隻起到打草驚蛇效果的結果是你最初的目的?”秦蓁雯眉頭更深,她甚至已經不想和這人再聊下去了。
一方麵沒心思和周匴打啞謎,另一方麵也不恥他的作為。
將近一分多鍾的沉默。
“異能者數量太少,對警局的力量夠不成真正的威脅,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能夠僅憑嶽暢一個人就壓住陳國平一頭。”
這些淺顯的東西秦蓁雯當然看得懂,但這些照舊不是問題所在。
周匴接著道:“最開始鬧一場就是為了得到重視,展示屬於異能者的能力,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熱/兵器當道,人類覺醒了其他的力量,這種力量神秘而強大,假以時日必能與熱/兵器抗衡,甚至很可能超越現有最高端武器的殺傷力,陳國平如果有遠見,自然會善待這些人。”
“……那其他沒有異能的人呢?”
周匴看著她,似有些不解她的這個問題:“秦少將,末世已至,強者為尊,優勝劣汰,我們誰都改變不了。”他的聲音始終冷靜,徐徐道來、彬彬有禮般,但偏偏訴說的內容聽得秦蓁雯心頭發涼。
她站定了一會兒,也沒說話。
再一會兒,秦蓁雯轉身,自顧自往回走,不想再與周匴多相處哪怕一分鍾。
“秦小姐怕是有段時間沒有和昌都取得聯係了吧?”身後有人喊了一聲。
秦蓁雯腳步一頓,回頭探究地看向周匴。
男人臉上帶笑,弧度比之前那個似笑非笑要大些,卻看得她大為光火:“所以呢?”
火藥味十足的反問,周匴麵上一僵,有些自討沒趣,訕訕到:“我有聯絡設備。”頓了下,不顧不遠處秦蓁雯越發不善的麵色:“作為同行的交換,我把它給你。”
秦蓁雯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們同行?
話說一半,她停了下來,自知肯定不會聽到真實的答案,也懶得聽周匴繼續東扯西掰。
她站在原地考慮,周匴幾步之外安靜的等待。天上,棉花糖一般的雲朵隨著風吹過的方向,被拉扯著正不停地變換形態。
“可以。”秦蓁雯淡淡道,“你守規矩我們就同行。”
周匴沒有再挑釁問何為守規矩,他盯了一會兒天空的眼睛似乎還未回神,有些空洞,卻意外的不討人厭。
“當然。”
……
另一邊,辦公區裏。
鍾豈雋坐在陳國平的辦公室,麵前是一桌好酒好菜,就算是放到末世前,也稱的上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