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大伯總是有加不完的班,年少的沈北並不知道加班有加班費,也不知道大伯在收養他以前是個老煙槍,他總能不時在被窩裏發現一個蘋果或者幾顆糖什麼的零嘴,這裏邊全都飽含著大伯對他濃濃的愛。
當年紀慢慢變大,沈北也開始懂事,再加上實在不是讀書的料,所以讀完初中便死活不再肯聽從大伯的安排去讀職高,而是成為一名混混開始在社會上打滾。
對此大伯很惱火,他不再吃飯時給沈北夾菜,不再慈祥地對著沈北微笑,不再給沈北講當年小時候與沈北父親的往事,而是開始責罵沈北,將沈北拿回來的東西扔出屋外,說沈北賺的錢不幹淨,說沈北愧對父母、愧對列祖列宗,終於在一個夜晚,將剛從外邊打架回來滿身是血的沈北趕出了家門。
這麼多年來,沈北從沒有怨恨過大伯,他知道正是因為大伯對自己愛得太深才會那麼的失望,隻是當年的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雖然長久以來都沒有再回去過,沈北上位後卻一直都有派人留意大伯的生活,知道他這幾年來身體很不好,也曾送過一些財物回去,可全都無一例外地給扔出了家門,想不到今天收到了手底下人傳來大伯病危的消息。
看著躺在病床上給歲月無情摧殘的大伯,記憶中那副健壯地能把自己抗上肩膀的身軀已經給病魔侵蝕得幹枯瘦弱,猶如風中的幹草,沈北強忍著沒有流出眼淚
。失去父母時他還小,還不懂得離別的痛苦,現在已經長大chéng rén,越發明白親情的寶貴。原本沈北還想著龍騰集團走上正軌,總算是成功洗白,今年chun節終於可以有底氣回去看望大伯,可誰曾想到再相見會是這種局麵。
“你……你是沈北?”這時一旁的大嬸認出了沈北。
“沈北?”站著的堂姐也認出了來人是誰,“你來幹什麼,那麼多年不見,我們還以為你被抓了或者……死了,當年你氣得爸還不夠,現在來是想直接氣死爸嗎?”
“我看也是想來分一杯羹的。”坐在病床上的堂弟看著明豔照人的林倩咽了口口水,同時不忘冷嘲熱諷道:“別忘了當年他可是把戶口轉到了我們家,現在聽到老爸病危,回來爭一爭也不奇怪。”
“沈北,如果你沒有別的事可以走了,我們不想見到你,我想爸更不想見到你。”先前說話的堂哥態度也冷了下來,開口想要逐客。
沈北握著大伯幹癟蒼老的手,聽到這幾個人的話,心中生不出半點恨意,隻是為大伯感到悲涼,冷冷地說道;“你們幾個要吵到外邊去,別吵大伯休息,他的病我負責治了。”
“你以為你是誰?讓我們到外邊……什麼,你說爸的病你負責治了?”堂姐原本還有些不忿,正打算出言譏罵,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不敢相信的問道:“爸得的可是癌症,沒個幾十萬根本治不好,你的要出錢替他治?”
沈北都不想去理她,幸好這時病房的門給推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給幾名護士簇擁著走進來,眼睛在病房內在眾人掃了一遍,很快就落在了沈北身上,走上來說道:“你好沈先生,我是市第一醫院的副院長陳斌,這位便是你的家人吧,是我們醫院考慮不周,現在剛好高幹病房空出了一間,你看是不是轉過去。另外已經安排好了專家來給老人進行會診,相信一定能夠給他進行妥善的治療。”
“有勞你了,陳院長。”沈北伸手與對方握了握,在來的路上林倩動用她的關係給市第一人民醫院打過招呼,雖說沈北也可以找關係給大伯轉到高幹病房接受細致的治療,但絕對無法驚動一個副院長,想來醫療力量也會有很大的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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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