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請假聲明(1 / 1)

身體不大舒服,今天不更新,放一篇以前寫的散文,感謝理解。

從前她死去的家

這世上,所有看得見的鬼,大多數都有苦衷的。大多數。

我剛剛回國,但不像其他海歸——我身無分文,多方打聽,才租到這套房子,環境不錯,房間寬敞,方便我的工作,關鍵租金少。整租,合租不方便。

這房子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臥室窗戶對麵新建的摩天大樓,完美的遮住了所有光線,好在其他地方都還可以。我怕黑,也怕冷。

“你...你好?”她是突然出現的,警惕的看著我,亂糟糟的蓬鬆齊耳短發,清秀的五官透露著慌亂,瞪大眼睛盯著我,手裏還有一把菜刀

“請...請問你找誰?”

“???我找誰?”

“這是我租的房子,剛剛付完上個月的租金。”

“不....不可能,這是..這是我家。”

“哦?你怎麼證明?”

說著,我從口袋裏拿出了租賃合同,展開在她眼前,趁她分神的刹那,我衝上去奪她的刀,她尖叫著掙紮,仿佛整個房間都變得陰暗了,可菜刀好像是粘在她手上一樣,根本搶不過來。慢著!不是好像!整個房間確實陰暗下來了。

媽的,老子撞鬼了!

天花板滲出鮮血,窗戶上滿是暗紅色的手印!

媽的,老子真的撞鬼了!

“這麼說,你是鬼咯?”我點了一支煙,想裝逼的吐幾個煙圈,但吐不出來。

“嗯,是的吧。”她癱坐在牆角,手裏的菜刀還沒有放下,“我男朋友殺的。”

“怨鬼?”

“不是的不是的。”她連忙緊張的搖頭擺手,蓬鬆雜亂的短發像廟會舞獅時獅子的鬃毛一樣抖動著。

“好吧,叫我星遊,環宇星辰的星,遊子的遊。”

“胡。”見我並不害怕,她似乎很意外。

“胡?名字呢?”

“忘了,死了很多東西都忘了。”

“多多關照。”

“多多...多指教。”

好在是鬼,我不太習慣和人相處,但這鬼此後也不常出現,隻是偶爾會晚上偷吃冰箱裏的食物,被我發現後就藏在身後,我就嘲笑她,有時候她生氣了,就把食物扔向我,然後氣呼呼的消失。

終於有天,我忍不住問了她。

“你死多久了?”

“十年,明明說好同居一陣子就結婚的,”

她看著電視機裏她以前的錄像,是他男朋友在海灘給她拍的,錄像裏的她陽光迷人,每隔幾秒變回露出笑容,我和她一遍又一遍的看著。

“可她老是不回家。”胡逐漸哽咽,嘴角向下一撇一撇的。

“我們在一起很久了,打算同居一陣子就結婚,但他老是出差,還不愛接電話,總說在開會,即使這樣,我也每天都做飯等他,即使他不回來,即使也知道他不回來。”

“後來有一次,他一個星期也沒有回來,終於回來的時候,我很生氣,就把剛做好的菜往他身上扔,以前每次他都不和我計較的,可那次他計較了,歇斯底裏,好可怕。”

我若有所思,“所以他殺了你?”

“他讓我滾,他居然讓我滾,這可是我們的家。”

說著便嚎啕大哭起來,那種張大嘴仰著頭,還沒有眼淚的哭,我試著安慰她,卻不起作用,隻能點支煙看著她哭,順便又嚐試著吐煙圈。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哭,我甚至覺得有點好笑,沒有惡意,隻是單純想笑。

煙抽完了,她還在哭,好吵的,於是起身去臥室拿煙。

對麵摩天大樓已經熙熙攘攘的有人了,路燈也隻亮著幾盞,天亮了。

回到客廳,她已經消失了,窗台上散射著幾縷陽光,我走過去把窗簾拉上,嗯,我也害怕陽光。

看著沒關緊的冰箱門,知道她又偷吃了。

我坐回她剛才坐的地方,再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就好像是剛遇到她的那天晚上,我想,燈光總比陽光溫柔,總有一天,我會披上星月,帶她回到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