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一節課開始之前,南島便被田殊榮叫走了,不出意外,果然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辦公室熙熙攘攘的站著一群人,麵熟,應該是昨天大姐大團夥,還坐著幾個年長的人,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他們的家長。

其中一個打扮的尤其“隆重”,初冬的天氣穿著一身醬紅色的連衣短裙,旁邊放著一件貂皮大衣,矚目的搭在主任的黑沙發上。

南島看著七八分相像的臉,那人應該是大姐大的媽媽。

任冉也在,兩人對視了一眼便錯開了。

“南島,你把昨天的事情再從頭到尾講一遍”,田殊榮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緊張。

南島如實講述從下晚自習到去廁所,發現一群人在廁所裏,“一群人圍著任冉,她頭發被揪的很亂”。

講到這裏,貂皮大媽突然出聲打斷,“你看見她的頭發是被揪的了嗎”?

南島一愣,她是沒親眼看見,但難道還會是她自己把頭發揪成狂草嗎?

不過她也反應過來,估計貂皮大媽為了包庇大姐大,說是沒有動過手。

“您先聽完”,田殊榮微笑製止了貂皮大媽繼續狡辯,讓南島接著說。

南島收回眼神,努力回憶昨天晚上的細節,“奧對了,任冉的校服扔在了地上,上麵還有很多的腳印,應該是被人踩的。”

貂皮大媽臉色一黑。

“我進去想上廁所,她們凶神惡煞的說讓我去別的地方,我問了任冉有事沒有,她哆哆嗦嗦的跟我說他們要解決一點問題”,南島努力把任冉塑造成可可憐憐的受害人。

出門後的嬉笑聲她沒聽清在說什麼,免得又給貂皮大媽沒理狡三分的機會,她便沒說。

“奧對了,這位學姐”,南島指了指侯蕾,“我叫來老師後,她還跟我說叫我等著,像是要報複我”。

“侯蕾,情況是這樣嗎”?高三的年級主任問。

“我沒動手”,侯蕾繃著臉,死撐著不承認,她媽告訴她,隻要咬死不認,一晚上她們打的程度又留不下傷口,學校頂多口頭批評一下。

她看任冉態度應該也不想事情鬧大,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多管閑事的人,像是非要治她的罪一樣。

“小孩子小打小鬧的很正常,哪裏扯到什麼校園暴力”,貂皮大媽翹起二郎腿,對於自己家孩子欺負別人一絲愧疚也沒有。

校方對於目前的情況也束手無策,任冉說發生了推搡,執勤教師也說沒當場沒發現什麼傷痕,目擊者也沒看到親手打人,定性的話也頂多小懲大誡。

“任冉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年級主任問。

自從南島進來之後,任冉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好像她才是那個被審判的人。

“你爸媽在國外,不過你別擔心,學校會幫你主持公道的”,年級主任也頗為無奈,任冉不願開口多說,他也沒辦法。

南島忍不住了,她要氣死了:“難道沒打人就可以嗎,非要把人打成二級傷殘才算過分嗎”?

她說的鏗鏘有力,像一把重錘敲進了任冉的心裏。

“她們一群人把任冉半夜堵在廁所,限製她的自由,甚至戲弄嘲笑,人格侮辱難道不比一道淤青傷害更大嗎”?

南島簡直要被氣的飆淚了,如果大姐大不受到該有的懲罰,她估計氣的午飯都吃不下。

貂皮大媽待不住了,“你別亂說啊”。其他人的家長看起來老實巴交,甚至慈眉善目,但沒一個人替她說話。

“我有音頻”,任冉終於開口了,“我錄音了”。

南島眼神一亮,麵漏喜色,心想你終於出來carry全場來,我一個人輸出半天都累死了。

與她相反的,其他人聽見此話都臉色難看,侯蕾更是麵如白紙。

任冉掏出手機,把聲音調到最大,大庭廣眾下,放出這段令她屈辱的錄音。

錄音的開始一一陣陣的噪音,夾雜著腳步聲,還有“過來,快點”的聲音,應該是幾人正在綁架任冉。

噪音漸息,一聲聲清晰的“臭□□,騷貨”從手機傳出來,大家都聽得出是誰的聲音,接下來又是一陣嘈雜,夾雜著拍打聲和任冉的悶哼。

“別打臉啊,打頭,把她校服脫了,讓我看看她有多騷,到處勾引別人男朋友”

一句句的汙言穢語從手機裏傳出來,無論是南島、老師甚至家長,都震驚於這些竟然是從受著良好教育的學生嘴裏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