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老流氓!
籠中夜梟斜眼睨著麵前男人。
三老爺打開籠子,夜梟遲遲不出,他伸手進去,將他抓出放於桌上。
夜梟於桌上閑庭漫步,不時朝他啼叫幾聲。
就在大家放鬆防備時,它猛然扇動翅膀掙紮起飛,然而能耐不濟跌落地上。
“莫不是雛鳥,連飛也不會?”三老爺皺眉。
眼看要被捉住,夜梟陡然朝謝三老爺手上一啄,使勁兒振翅,終於,它能飛起,尖叫著朝著屋外飛去,兩仆人一動趕緊去攔。
它口中發出厲叫,滿屋子撲騰,東一下西一下,將屋中茶盞打翻,書籍打落,抓亂仆人頭發,撲扇翅膀打到三老爺麵頰。
“哎呦!”三老爺一聲痛呼。
“老爺瞧,這笨鳥來勁兒了!”
“將它抓住。”
半刻鍾後,屋中傳出一聲痛叫,緊接著便是怒喝與咒罵。
未出片刻,一聲淒厲尖叫自屋中傳出,直將院中鳥兒驚飛。
後院裏。
四房夫人王氏正在屋內照看小兒,見小兒再次昏睡,摸摸他小臉,從袖中掏出一粒藥丸。
大兒趕緊去倒水,他忍不住低聲問道:“娘,小弟身上之毒何時能解。”
“再等等,若是還不行,我們便將你小弟帶到侯府去。”王氏眼中閃過痛色。
“父親怕是不同意,不如求族長施恩?”
王氏臉上露出厲色,揪著他耳朵,“你敢去。”
“記住,謝家族長最不可信,你那些叔伯亦是,千萬別相信他們。”說著在謝長淮耳邊低語幾句。
這時床上小孩大叫一聲,兩人俱是唬了一跳。
王氏將小兒抱住,“不怕不怕,娘親在,娘親在,不怕不怕我的兒。”
他痛極,捂著心口急喘,被剪刀紮穿的痛叫他抽搐不止。
“長渡,長渡?可是心口痛?”王氏急問,見小兒捂著心口,“娘給你揉揉!”
在她的安撫下,他漸漸平息下來,心口還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可好些麽?”
“好多了。”
聽到自己的聲音,他微微一愣。
嗯?他通關成人了,還是又暫時穿成了誰?
不對,長渡?是謝長渡!哇哢哢,這算是歸位了?太不容易了!
“長渡?”王氏眉中有擔憂。
“沒事,不疼了。”他看向這個世界的娘親,被她這麼裹著,她身上的氣息幽幽傳來,令人心安。
見小兒眸子終於有神采,王氏在他臉上一啄,臊得他滿麵通紅。
他已經是大人了!
“別動別動,叫娘抱會。”王氏輕斥,一下一下拍著小二後背,“今夜咱娘三哪兒也不去,就守這兒,看誰還敢驅什麼邪祟!”
謝長淮想到之前那幾個叔祖給弟弟驅邪,忍不住打個寒噤,“娘,那靈覺祠咱們可還去?”
“去,當然去,怎能不拜謝他們保佑我兒。”王氏語氣清冷,眼中盡是涼薄。
夜深,王氏收拾床褥。
他捏捏眼前的帳子,隻覺輕盈柔軟。
之前被困在黑暗中,偶爾才能看到頭頂這帳子,如果不是那小孩,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逃離。
其實,今天早上就穿到過他人身上。
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坐於輪椅上,正詫異身處何處時,門外傳來叩門聲。
仆人告訴他,陛下傳旨命他進宮。
他當時茫然極了,因有小公公催促,隻得硬著頭皮前往,一路上心神不寧。
不料,中途馬車被人逼停,外麵有人吵嚷叫囂。
不等他弄清狀況,緊接著便有刺客來襲,打鬥中,他從馬車上跌下暈厥……
之前在四覺苑聽到謝長澤昏迷,他便明白,自己曾穿到過他身上。
他搞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他能在這具身體中待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