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房三人點頭,麵上皆有沉痛。
次日,府中掛起白幡,親朋便都知此噩耗。
謝族長將此事告知其餘兄弟,幾個精通推演占卜於相麵的紛紛發揮自己所長,可怎麼也鬧不明白老六到底為何遭此厄運。
尤其是相麵的兩人,二人在相術上造詣極高,更是借著這等本事置辦不少家業,最近也未見老六麵上有這等禍事。
“此事古怪。”二太爺撚須,目光精鑠,“老六最善營造和寫符篆,怎會死在自己建暗室中,莫不是這其中有人做手腳?”
“今日我特意留心他幾個孩兒麵色,未見異樣。”族長道。
二太爺皺眉,“莫不是當日喝醉了。”
“已找仵作查驗屍首,未見其飲酒。”
五太爺試探道:“不若叫長澤看一眼。”
族長沉默一瞬,提起那些罐子中的物什。
三人聞言麵色各異,老五皺眉道:“不如我去瞧瞧,看是不是暗室中煞氣作祟。”
族長微微頷首,二老爺鬆口氣,主動請纓,“我也去幫忙,若是老六意外亡故,恐有怨念盤旋不散,恐會影響那些小輩。”
族長點頭。
謝長澤聞及六老太爺去世時,眉心染上一絲詫異,隨即消失。
他冷雪般的麵容帶著一絲淡漠,將棋盤上棋子一一放進棋罐中,手指插進棋子中抓捏。
日暮時分,一暗衛來報,將六太爺府上之事一一告知,謝長澤眼神起了一絲波瀾,“惡煞邪氣聚積……看來壞事沒少做,也難怪有此劫。”
那暗衛沒接話,謝長澤道:“命人盯著四叔母那兩小兒,有何異樣,及時稟報。”
“是,屬下告退。”
謝四老爺得知王氏帶著兩兒離開,心頭越發不忿,在妾室屋裏發了通火,這般張狂著實不將他放在眼裏。
林姨娘趕緊溫言軟語勸慰,這才叫他怒氣稍散。
王氏之言,他不是不知情,隻是小兒惹下禍事,二哥又格外嚴厲,他不免心頭發怵。
不是不厭惡這伏低做小的遭遇,但大事未成,隻得忍耐。
這日,他隨眾人在六太爺府上祭拜,因對六太爺之死感到詫異,所以處處留心,待看到六房大老爺麵色蒼白,也不免升起幾分悲意。
老太爺曾教他觀察星象,他雖寡言少語,卻對天文曆法格外癡迷,那時懶怠不曾上心,如今見其門徒齊聚一堂鄭重叩拜送行,不免有些懊悔。
不知自己死後,可有這等景象?
這一下又不免想到向著王氏的兩兒,瞧瞧那兩崽子被教成了什麼模樣,忤逆不孝!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祭拜完後,幫忙招待前來吊唁的親朋,待一切完畢,他遇著幾個老仆,不著痕跡地同他們打探六老太爺死因,那幾個仆人所言皆一致,未有不妥。
然而在院中走動時,他分明看到此前好幾處院落上了鎖,他記得其中一間乃六叔修習之地,這般緊鎖住竟是打算讓其餘後輩進去祭奠麽。
眼瞧著三哥提著衣擺穿過一排花木,他隨即跟了上去,聽見三哥在同長隨低語,那聲音極其輕微,但卻瞞不過他耳。
“趕緊將那女人給我找到,不論死活,東西必須到手。”
這語氣透著陰狠,四老爺微微眯眼,待人走後,回到靈堂,對長隨低語幾句,那長隨點頭,“老爺放心。”
謝族長帶眾人回府時,天已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