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口安吾遇到【太宰治】的瞬間, 就發現了對方的不對勁。
他說不太清楚對方看向他的那種眼神裏有些什麼情緒,但是他可以明確的說出——這個‘太宰治’的眼神,就好像織田作之助去世的時候那樣。
這樣的神情,阪口安吾已經有四年沒有見到過了。
隻是這樣的目光, 並不是對著織田作之助, 而是對著他——阪口安吾。
“你……”阪口安吾看著坐在河邊的【太宰治】, 輕聲開口, “你是?”
【太宰治】一愣, 眼中的情緒轉瞬便掩去, 他笑道:“什麼嘛, 安吾,連我都不認識了啊?難道是加班加傻了?要不要我給你的腦袋來一拳清醒一下?”
“不用了,我覺得倒是你的問題大一點。”阪口安吾抬手推了推眼鏡,“畢竟都在河旁邊了, 卻沒有往裏麵跳什麼的,實在不太像我認識的那個太宰治。”
“什麼嘛,居然被笨蛋安吾發現了,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太宰治】噘嘴,說道:“那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入水, 然後讓安吾慌亂的跳下來救我?”
阪口安吾:“那我很大可能會選擇報警,讓警察來撈你。”
“真過分啊安吾, 等警察過來,也許我都已經在河裏溺死了哦。”【太宰治】一臉譴責的說道,“安吾要是這麼看不慣我的話,建議你在我入水的時候忘我身上扔一塊大石頭, 保證我一定沉到河底下去。”
“我可沒這麼想過。”阪口安吾歎氣。
他的眼神打量著【太宰治】, 掃過對方的打扮, 和他這邊的太宰治有些不同,對方穿的雖然也是沙色的風衣,卻是一套短裝,領口也沒有係波洛領帶,敞開的領子裏繃帶半鬆半緊的纏繞著脖子,最重要的是,【太宰治】的一隻眼睛仍然被繃帶所遮擋著。
露出的那隻鳶色的眼瞳正安靜的注視著阪口安吾,坦然的麵對著他的打量,仿佛他剛才看見的那些情緒都隻是幻覺一般。
“看夠了嗎,安吾?”【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怎麼,被我的帥氣迷住了?”
阪口安吾沒好氣的說道:“怎麼可能,你怎麼跟這邊這個一個性格。”
【太宰治】不爽了:“幹嘛拿我和他比,我又不是他。”
“是啊,你的確不是他,畢竟我認識的太宰恨不得我去死。”阪口安吾長歎,“所以,你是怎麼到這邊來的?”
“……不知道。”
在阪口安吾說出那‘恨不得去死’的時候,【太宰治】的瞳孔一縮,又恢複原樣,若無其事的說道:“反正就突然過來了,我現在可沒有地方去,安吾要不要收留一下我啊?”
阪口安吾:“……我工作很忙的。”所以沒空盯著你。
【太宰治】:“我會乖乖待在家裏的哦。”不需要你盯著我。
阪口安吾和【太宰治】對視了一陣,敗下陣來。
“好吧,那走吧。”
……
……
於是阪口安吾就把【太宰治】領回家了——聽上去就跟領了條被丟棄的小狗狗似的。
“安吾的家好普通哦。”【太宰治】剛進去,開口就是這麼一句,他掃過屋裏普普通通的裝潢,沒什麼裝飾的牆壁和沒有什麼擺件的桌麵,“難道是平時都基本睡在異能特務科,所以才懶得裝扮一下自己的家嗎?”
“差不多吧,反正一周也不回來幾次,隻是讓家政每天過來打掃一下。”
阪口安吾脫掉西裝外套,鬆了鬆自己動了領帶,他今天之所以能夠在橫濱裏晃悠還撿到了一個不明情況的【太宰治】,完全是因為他今天出外勤,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工作的前提下,能夠短暫的休息片刻。
平時他就如【太宰治】所說,大部分時候都是直接睡在辦公室裏,每天就睡四五個小時,簡直是社畜裏的標準典範,自然也不會有那個心思去裝飾自己家。
【太宰治】打量了幾下,不感興趣了,他徑直的走向沙發,直接癱在了上麵,朝阪口安吾嚎叫一聲:“我餓了,安吾,有吃的嗎?”
“給你煮個拉麵怎麼樣?”
“誒——沒有蟹肉罐頭嗎?”
“我家裏怎麼可能會有蟹肉罐頭,太宰又不會到這裏來。”阪口安吾說道,“那你吃不吃?不吃的話就自己泡個方便麵吧。”
【太宰治】:“既然安吾要親自下廚,那我當然是要吃啊!”
“哦對了,”【太宰治】說完,又狐疑的補充道,“安吾你應該不會下毒吧?”
阪口安吾:“……愛吃不吃。”
他沒再理會【太宰治】,轉身進了廚房。
【太宰治】收斂了輕快的表情,從沙發上起來,開始在屋子裏走動。
阪口安吾確實很少回到這裏,除了一些必備的用品外,沒什麼生活的氣息和痕跡,【太宰治】隨意的走著,在屋子裏踱步,眼神飄飄忽忽的瞥著,看著這周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