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呂小春:‘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對我說點什麼?’

係統:‘宿主大人牛逼!!!’

麻呂小春得意地叉腰。

她當然不是那種隻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人。

原本世界的她身體素質並不高, 一生下來就被身為組織代號成員的父母丟給了組織,因為本身底子太差導致身體改造的實驗失敗,她就打上了廢物的標簽, 被排斥到訓練營成了個文職人員。

幸好上天關上了門就會打開一扇窗,她的腦子還算不錯, 所以雖然年紀尚小但也能優秀地完成工作, 逐漸也在那裏站穩了腳跟。

也是在那裏,她第一次遇見了琴酒。

她是兼職醫療和記錄數據的工作人員,而他是個被篩選進戰場廝殺的孤兒。

雖然在跟琴酒逐漸熟悉了之後, 對方教過她幾招高效防身術, 但那種三腳貓的功夫在麵對教她招式的本人時根本排不上用場,身為腦力派,她總是要多想幾種金蟬脫殼的辦法才能安心。

比如在這看似唯一的一條安全路徑下設置的大片電擊裝置。

其實如果不是想聽聽琴酒見到她之後會說些什麼, 在他第一步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將人電暈在地。

嘶——就是這個好奇的代價有點痛。

麻呂小春呲牙咧嘴地托著那條被子彈打穿的腿, 泄憤地用力踩了下地上緊閉雙眼的男人,牽扯到那塊受傷的肌肉疼得她麵色更白了一度。

不過欣賞著琴酒黑色風衣上留下的那個完整的腳印, 她頓時覺得這點疼也沒什麼。

為了防止人中途醒來, 麻呂小春又重新開了一瓶全新的麻醉噴霧,像吸氧一樣安上個罩子扣在了琴酒的臉上。

“這下就算是大象也得睡上個大半天了吧。”

隻是簡單的一蹲一起她就又疼出了一額頭的冷汗,按照係統的引路,麻呂小春一槍崩掉了公園倉庫的鐵鎖, 從裏麵推出一個帶輪子的推車, 費勁地將琴酒搬到了上麵。

身形高大的男人隻有大半個後背躺在了推車上, 兩條長腿和腦袋都懸空在外, 隨著輪子的滾動在地上拖動, 沒過一會兒褲子和頭發上就沾上了不少泥土。

麻呂小春停下來盯著那頭變得有些灰土土的銀發看了一會兒, 終究還是不舍得眼睜睜看著這一頭漂亮的頭發變髒, 暴力地將人換了個姿勢,變成背靠在推車把手的欄杆上,頭正好倚在她的手邊。

連昏迷的時候都皺著眉,怕不是在夢裏終於如願親手把她殺了千百回?

麻呂小春趴在扶手上出神地凝視著琴酒的睡顏,眼神複雜卻又是罕見的柔和,手指無意識地勾弄著一縷銀白色的發絲,在指尖上鬆鬆地繞了一圈。

大概有多少年沒這麼近距離看過這家夥這麼平靜的睡臉了?

對琴酒來說可能是個位數,而對她來說,就連再見到他都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記憶被清空的感覺就像是從大腦裏憑空掏出了什麼東西。哪怕已經扔掉了,曾經安置過那些回憶的地方依舊會留有空隙,仿佛在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待了很久,記不清發生了什麼,但卻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恨啊,愛啊,在這樣長久的時間裏基本都被稀釋成了小小的泡沫。在重新回到這裏之前,麻呂小春以為自己是被滿腔恨意一路推著走,才能勉強著自己去拚命完成任務。

不過當用自己的身份再次見到這張不討喜的臉時,心裏卻莫名的沒有燃起什麼仇恨的火焰,甚至平靜得有些放鬆。

那種感覺更像是一直圍繞在她身旁的泡沫碰地一聲破開,世界驟然一清,竟有種想要微笑的衝動。

啊,她想,或許她隻是想要再次和這個人重逢而已。

停在小門的機車被琴酒一槍打漏了輪胎,估計是用不了了。麻呂小春隻能咬牙切齒地推著一個成年男性的負重,一邊沿途清理被她埋成了篩子的公園泥土,等到終於看到大門的時候,她差點累得直接原地癱倒在地。

雖然這具被調過數值的身體素質比她從前強了好幾個等級,但讓她拖著一條傷腿到處奔波未免也太過為難人了。

麻呂小春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回頭望去,雖然她做了簡單的包紮,但從腿上滴下的血依舊淅淅瀝瀝地滴了了一路,橫跨整座公園, 活像是發生了什麼凶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