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明亮的書房裏陷入了寂靜。
芸薇清淺的聲音久久圍繞在書房的每一個角落,聲音很動聽悅耳。可每一個字組成的句子卻把聶正弘推向了無盡的黑暗。
“你說她還活著嗎?”久久以後,聶正弘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抖著音問道。
看著老人憔悴痛苦的樣子,芸薇心裏一陣刺痛。自然而然的安慰道:“活著。她一定還活著。”
驚聞此言,聶正弘瞪大了眼睛看向芸薇,像是要從中看看那裏有沒有說謊。
芸薇的話並不是沒有根據的,當時的情景她一直都沒有細想。卻在剛才有了一些想法.
“我記得當時殺我的那些人是把我錯認成了郡主,才會痛下殺手。既然如此,那個時候郡主應該還沒有遇害。而我墜崖以後就傳出了郡主被害的消息。我想了一下。現在傳言的郡主遇害應該指的是我。”
說到這裏,芸薇頓了一下,感覺老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繼續說道:“既然那個時候郡主並沒有遇害,那麼後來就不會有人再去找她。所以——她還活著。”
她的話音剛落,聶正弘就騰地一下從椅子裏站了起來。激動的在房間裏打圈圈。嘴裏念念有詞:“對,菲兒一定還活著。一定是這樣的。”
老人重新燃氣的活力,看在芸薇的眼裏很是欣慰。心裏默默的鬆了口氣。
哄老人可比哄小孩子難多了。
聶正弘激動了一會兒以後就冷靜了下來。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的把芸薇看了個遍。
實在是看不出姑娘家的一點樣子。
“那個,姑娘。恕老夫冒昧,如果姑娘自己不承認的話,應該沒人能認出姑娘吧。”
芸薇自然知道聶正弘的意思。
就像他說的那樣。
隻要她自己不說,或者認識的人不戳穿。世人根本就不可能認出自己的女子身份。
這要歸功於前世的三十年。
她每天都和男人待在一起,一起學習、一起工作、一起研究。那個時候她自己都沒有把自己當成女孩子,身邊的人就更是把她當成了兄弟相待。
在這樣的情況下養成的一些豪放姿態就是真正的男人都望塵莫及。又怎麼可能會認為她是女子呢。
這些她自然是不會和聶正弘說的,她隻是淡淡的說道:“一個女孩子在外麵闖蕩總有很多的不便,現在這樣就很好。”
事實也的確和她說的差不多。
顯然,聶正弘的關注點有些不同。
“你的家人呢?怎麼會是一個人的?”
看著和自己孫女一模一樣的小臉,聶正弘有些心疼她的獨自一人了。
“家人?”芸薇的目光一下子有些悠遠深沉,聲音也越發輕了:“我沒有家人。”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像是一道驚雷劈在了聶正弘的身上。徹底把他劈醒了。
再聯想到聶淩菲的舉動。
一個不可能的假設油然而生。
“冒昧問一句。”他顫抖著嘴問道:“不知姑娘今年貴庚?”
“十八了吧。”細細想來,芸薇還真就不清楚自己的這具身體多大了。
“生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