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晚宴設在臨春峰的南坡,也就是難得的有一小塊兒空地的位置,不過這也是足夠的,畢竟除了新一屆的弟子們不會禦劍隻能坐在草地上,其餘的人都是一飛衝天,就著明亮的月光,提著小酒兒,坐在自己心愛的佩劍上,感受著秋風的微微吹拂~
然而微風往往是吹不醒酒意的,所以每年總有那麼幾個人喝醉了在半空中竄來竄去。哦,偶爾也吆喝兩句,還有的指著月亮出言不遜甚至破口大罵——
“嘿呦,你這瓜娃兒敢瞪我!看我這就上去給你好看!”
不過雖然如此,中秋這日的酒水卻從來沒禁過。
“喝嘛喝嘛~”阿春豪爽地抓起了酒壺,“醉了又沒什麼大不了,喝起喝起!”
“好好好!”容三秀也將酒杯舉到唇邊,隱隱聞到了晟域獨有的烈高粱的香味兒。對啊,這不是別的任何地方,這是晟域,這是燁空,且看天上飛的地上坐的那麼多人,在他們麵前,他尚可以安然的大醉一場。
“真,真的要喝嗎?”阿秋還是有點兒猶豫,望著阿夏道:“二師兄,那,要是我醉了,你可得看著我點兒啊!”
“哎呀放心啦放心啦~”阿夏被辣得吐了吐舌頭,但還是紅著臉一拍胸脯,“有師兄在,保管你沒事!”
樸實阿秋將眼睛狠狠一閉,又拳頭緊緊一握,一口將杯子裏的酒喝光了——下一秒就是眼淚嘩嘩嘩的淌。
“哈哈哈哈哈哈~”阿夏立刻不厚道的笑了。
“大師兄,二師兄他笑話我!”
“唔唔……揍他!”阿春自顧不暇,眼中迷離一片。
戊時剛過,酒水又供了一撥,這時候幾乎人人都到了,於是溪閣嘿咻嘿咻地跑到空地中間,笑得跟彌勒佛一般:“好啦好啦,話不多說,咱們開始啦開始啦!”然後又嘿咻嘿咻的跑了回去。
這便是歌舞時間了。
容三秀早就樂顛顛跑到了慕予身後,他們在高一點兒的位置,所以可以對下麵的景色一覽無餘:怎麼說呢,雖然燁空白緞赤紅紋的修服還是很俊的,但就這樣擠在一起,遠遠看去,確是烏泱泱一片,再配上大家搖頭晃腦、左攀右談的動作,真是,莫名的喜感。
溪閣等人就坐在他們旁邊。長安荼倒是依舊嚴肅而安靜,低著頭默默吃著月餅。花未櫛雙手撐在身側向後半仰著,良久的望著月亮,她今日難得的簪了個釵子,平日高束的頭發也放了下來,顯得整個人都嫻靜了幾分。而慕予就在他左前方的位置,剛剛抿了口茶,“師姐,今日可有什麼新的活動嗎?”
“大都依照舊例,不過一會兒東君他們回來,說是也準備了歌舞。”
“東君資質絕佳,就是太皮實了些,希望這次曆練他能長大一點吧。”長安荼道。
“何止皮實!”溪閣趕忙插嘴,“就他那一雙桃花眼兒,不知勾走了山下多少小姑娘!師姐,這你可得管管昂!”
“東君從小就是花言花語的,確是該說教說教。”
“不過要說最色的人,嘿嘿,”溪閣跟身邊幾人對視一眼,都“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連慕予的眼睛都彎了彎。
“好了好了啊,諸位諸位,都是做長老的人了,收斂,收斂啊,那畢竟是長輩。”長安荼頗有一番大師兄的風範。
“沒事,”慕予看著大家,眉眼又彎了彎,“二師伯臉皮挺厚的。”
“就是!”溪閣好不容易見慕予笑了一回,立馬兩個胳膊都攀上來,抱著慕予的手臂搖晃著,“話說當年我師尊時不時被逗得臉紅的樣子還真的挺喜人的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