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之下，所有人呆站在原地，遲滯了好一會兒才愣愣地轉頭向外看去，一張張臉上都是相似的迷茫。
到看清女孩臉上點亮了整個房間的燦爛笑容，才有幾個人眼中顯出出了背後說人被抓到的窘迫，紛紛移開了目光。
同時便有個疑問一齊閃現在了所有人心頭——這麼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孩子，哪來那麼大力氣能把門都給砸到牆上去呢？
“你們這是在搞什麼？嚇死人了。”在揚起的塵埃紛紛落下的這時候，又有個聲音從門外傳來，是隔壁辦公室的人聽到動靜湊了過來，看見門口的女孩還打了個招呼，“喲，小溫來上班啦？這發生啥了，你知道嗎？”
女孩笑吟吟看她，張口就要說話。
見狀，屋裏一堆人終於不再繼續眼神交流，紛紛湧上前去，一個平日就很擅長交際的家夥擠出了笑容，率先開口：“放心吧，李姐。沒什麼大事，就是咱們這個門質量太差了，動不動就卡住，小溫著急推門，不小心用力過猛了。”
另一個人接過話茬：“可能咱們大美女最近去健身了，手勁見長……咳，我開玩笑的。這個門確實經常容易卡住，不過這種時候反而不能用力，要拉住它輕輕往上提一下……”
邊說，他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旁邊人配合地幫著腔，沒有人提起門開之前的討論，氣氛一派祥和。
就連女孩本人也表現得十分溫和，臉上笑容一如以往的明豔燦爛，叫人忍不住開始疑心剛才踹開門的人究竟是不是她。
說不定……是風刮開的？
眼見人們說著說著，似乎自己也覺得自己編出的瞎話有了幾分道理，表情漸漸開始疑惑，向子煜忍不住張了張嘴。
但沒等他開口，壓根沒往這邊瞟過的女孩卻像是有雷達一般徑直轉頭向他看來，眼眸漆黑深邃，其中帶著如有實質的刺骨冰涼，凍得向子煜立時打了個寒顫，連忙低下頭閉緊嘴，不敢再試圖開口。
“別這麼凶嘛。”清甜的嗓音柔柔響起，是女孩的聲音，卻不是從麵前這個帶著同樣燦爛溫和的笑容，眸中卻泛著冰冷寒光的“女孩”口中傳出。
周圍的同事們仍舊嗡嗡絮語著，沒人對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做出任何反應。
心中一動，向子煜悄悄抬眼，小心瞥向女孩站立的方位。
果然，宛如複製粘貼一樣，另一個“溫芷歆”從先前的女孩身後轉了出來，從樣貌到服飾都和先前那個一模一樣，隻眼中帶著十足的興奮，一一打量著現場神態各異的眾人，非常好奇的樣子。
注意到向子煜來不及收回的目光，她燦爛一笑抬手衝他遙遙一揮，是個友好的招呼。
她動作幅度並不小，卻也同樣沒人做出反應。
於是整件事就很清楚了——這個隻有他能看到的女孩才是溫芷歆。那麼剛才破門而入，現在又衝著大家盈盈微笑著的那個……
呃……這就是為愛犧牲？
向子煜正暗暗吐槽得起勁，卻見一個挺著肚子的中年男人越眾而出，單手端著個保溫杯，頗有派頭地開口：“小溫啊，你怎麼搞的？弄出這麼大動靜，多嚇人啊。你看看這門、這牆……回頭報修的錢可得記你頭上。”
他這話一出，原本漸漸緩和的氣氛頓時又有些凝滯。
先前那個主動打圓場的家夥勉強笑著：“不至於吧，主任。小溫也不是故意的，認識到錯誤就行了，賠錢什麼的……”
“是呀，反正咱們這個門也該換了，讓他們修的時候順便刷刷牆就是了……”有人幫腔。
卻也有人上下打量著笑盈盈的女孩，譏諷一笑，不嫌事大地提出了反對：“別呀，咱們溫大美女家裏可有錢著呢。一麵牆一扇門算什麼？興致上來了，給咱們局修個樓也不在話下。”
溫芷歆，至少在大家眼裏是溫芷歆的女孩忽然轉頭看向這人，依然眉眼彎彎滿帶笑意，輕啟朱唇：“聽嗓音，剛才說那句話的人就是你吧？”
趕來看熱鬧的人們左右張望著，都是滿頭霧水。
原本就在屋裏的人們隱隱意識到了什麼，神情間多少顯出了些許不安。
向子煜一下抬起頭，張開的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探出的手猶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