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壓下湧上心頭的酸澀,道:“有什麼事直接說就行,不要客氣。”
蘇鬱青笑:“福叔,您看我家那房子,大概要多少銀子才能修繕好?”
福叔怔愣了一下,沒想到是房子的事,語氣有些猶豫:“是該修繕了……”
蘇鬱青也沒有什麼可瞞的,當即說道:“我們今日在翠竹山上得了一株人參,賣了七兩銀子,現在還有六兩……”
福叔還是有些猶豫,蘇鬱青那房子原先就是老房子,當年那婦人不到兩月就不見了,兩個小孩自然沒有能力去修整,如今破敗的厲害,六兩決計是不夠的,他垂著眼睛,暗暗算著自己家還有多少銀兩,能補貼多少。
“我記得福叔在酒樓做活?”蘇鬱青頓了一下,繼續道。“我這裏有兩個膳食方子,不知道能不能賣給酒樓?”
福叔抬眼,微訝:“膳食方子?”
蘇鬱青點頭。
福叔想了一下,若是個稀罕的方子,酒樓定會收的,看著小姑娘的笑容,他反應過來:“你
是想讓我幫你賣給酒樓?”
看蘇鬱青繼續點頭,他便道:“你那兩個方子菜名是什麼?”
“東坡肉,富貴雞。”蘇鬱青說了兩個菜名,見福叔有些茫然,就知道他沒有聽說過,蘇鬱青簡單的說了一下食材配料,又說了做法。
福叔把酒樓裏的菜色過了一遍,沒有類似的,點點頭:“行,我去拿紙筆。”
蘇鬱青等福叔拿來紙筆,福叔主動來寫,蘇鬱青便站著旁邊看著,怕有些配料這裏沒有,稍加改動後念給福叔聽。
毛筆字她是會寫的,不過她怕這個時代的字不一樣,但看著福叔寫,大多數的字她都認識,隻有少部分不認識。
讓她驚訝的是福叔的字,很漂亮,有些儒雅的感覺。
福叔以為蘇鬱青不識字,寫完了先看了一遍,向蘇鬱青複述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後收起來。
回到家的時候飯已經燜好了,趁土灶還熱著,皎月燒了一鍋水。
蘇鬱青招皎月來吃飯,一頓飯,她沒有吃多少,大半時間都在看著皎月吃。
晚霞餘暉,金燦燦的鋪進簡陋的屋子,平靜又祥和,淡淡的溫馨彌漫著,蘇鬱青有些失神,
心裏隱隱的空缺仿佛在這一瞬間被填滿。
皎月看小姐在發呆,含糊道:“小姐你快吃……”
“嗯。”
福叔辦事很快,第二天傍晚就來找蘇鬱青了。
蘇鬱青給福叔到了碗水,等著他說話。
“是這樣的,”福叔臉上有些高興,“原本東家早上就得了方子,但是他們要看食客的反響給價,就先做了一些試試,沒想到食客們極其喜愛,反響比預期好。”
福叔掏出一個錢袋子遞給蘇鬱青:“這是三十兩銀子,你小心收著。”
蘇鬱青知道是酒樓先做後給價錢的,也不怕酒樓學去了不給錢,反正這也不是她原創的。
正要道謝,又聽福叔繼續道:“我認識一個磚瓦匠,為人老實靠譜……”
蘇鬱青一聽這話,對福叔感激更甚,笑,“如此甚好,勞煩福叔幫忙聯係他了,福叔推薦的,我們信得過的。”
福叔:“那好,我明日領他來看看。”
蘇鬱青送福叔出門,沒有說給錢什麼的,說了福叔也不會收下的。
隔日,福叔將人領來了。
看著是位結實的中年漢子,姓劉,叫劉大河,是南雲城附近村子裏的。
見到是兩個小姑娘,劉大河有些拘謹,沒有盯著蘇鬱青和皎月看,就在屋子裏外看了一遭,
又問了蘇鬱青的意見,心裏有了把握。
最後說定了,幫工的人由劉大河找,材料也由他采購,因為隻有兩個小孩子,所以不管飯。
價錢為二十兩,第二日就動工,先付十兩定金。
說完了後,劉大河撓撓頭,猶豫:“隻是,這幾日怕是住不了人了……”
福叔笑道:“把東西搬去我家吧,我家還有間空房,收拾一下就能住了。”
事情說好了,劉大河就回去著手準備人手和材料。
福叔讓蘇鬱青看了屋子就趕去酒樓了,蘇鬱青二人則收拾東西。
蘇鬱青把不能用的都放在一邊,不打算要了,衣服這些,蘇鬱青也幾乎都收拾出來了,小的小,破的破,反正是不能再穿的。
皎月有些心疼要丟了那麼多衣服,不過想著現在有錢了,可以穿新衣服了,她又開心起來。
福叔不放心黃鸝一人在家,大多數時間都帶去酒樓的,偶爾請隔壁鄰居幫忙帶著,今日福叔把她留下來,她也在旁邊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