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圍城危機剛過去,軍城內已經恢複了正常的作息和秩序,雲蒸被裹挾在人群中,從招待所在的街道尋找夢中看到的研究院。
外麵有喪屍虎視眈眈,基地的主力又不在城內,所以軍城早就停止安排人手外出清殺喪屍,隻以保證好基地居民的安全為第一位。
人類的適應性還是很強的,雖然外麵動蕩不安,但隻要有一隅能夠喘息的地方,人類就會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以最飽滿的姿態拚命地活下去,如今大家都對這樣的日子漸漸適應下來。
甚至有不少手裏有點物資的居民直接在基地的一大塊空地上成立了跳蚤市場,讓城中的人都能在這裏以物換物,得到自己急需又沒有的東西,當然也可以憑基地的貢獻點換取所需物。
雲蒸沿著街道一路行來,沒能找到研究所,倒是被這處跳蚤市場吸引了注意力,大家都是席地而坐,拿出來換的物資也都直接擺在塑料皮之類的東西上,隻等心儀的客人上前問價。
隨著人流一直向前走,雲蒸瞧見一些打火機、手電筒等實用的東西,當然也有些看起來暫時落魄的人麵前擺著真絲睡衣、珠寶首飾之類的,雲蒸沒看懂其中一個少年身前的小紙板上寫了什麼。
倒是站在她身前的兩個人議論了兩句,原來是這個年輕人的母親發燒了,一時間找不到治療的藥物躺在家裏,擺攤的男人是想用末世前珍貴無比的奢侈品給母親換點救命的藥物。
然而擺了兩天了,根本沒人上前問價,畢竟末世裏最要緊的就是物資,其中更屬食物和藥品為最。錢都成了廢紙了,更何況是這些逃命都顯得累贅的奢侈品呢?
不少人都對難掩狼狽的年輕人表示同情,但他們手裏大多也沒有適合的藥物,不然就是為了將來自己防患於未然不肯輕易交出去……總之看熱鬧的人很多,真正張口和年輕攤主交流的卻幾乎沒有。
雲蒸混在裏頭豎起耳朵搞清了情況,小爪子蜷成一個拳頭捏了捏,有點糾結。
……藥品啊,她空間角落裏好像堆著不少,看著眼前高挺的少年脊背彎成一條曲線,顯然是已經快走投無路了。
藥物對於雲蒸沒那麼要緊,更何況她還有神奇的靈泉,在不傷害到自己和小隊的情況,雲蒸還是希望能拉別人一把。
就是周圍的人有點多哦,雲蒸雖然單純,卻也不是不明白財不外露的道理,她安靜地待在人群中,默默聽取人家談論這少年。
能拿出末世前上百萬的珠寶的自然不是什麼普通人,原來這少年和母親之前是舉家逃跑的,不過在半途中,他的父親覺得少年和他柔弱的母親已經成了自己的負擔,跟著軍隊也沒什麼前途,便找個機會直接將母子倆拋棄在軍城。
少年雖然才15歲,沉默寡言卻對自己的母親很孝順,而且少年比許多大人強多了,他敢跟著軍隊一起到城外殺喪屍、賺貢獻點。
幾日之前少年甚至憑著自己的能力租到城內一套簡單幹淨的房屋,家裏的情況就快要好轉了,然而他的母親卻突然倒下……
這兩天少年也隻擺半日的攤,下午便早早回家照顧母親。雲蒸低頭看了看腕間的表,快到少年回家的飯點了耶,要不待會兒找個機會把藥給他?
……
連著擺了兩天的攤,從一開始的熱鬧到現在的門可羅雀,少年心裏像被潑了一盆涼水,他知道換取末世裏救命的藥物的機會確實很小,但他不會放棄,這是救母親唯一的辦法了。
想著家裏昏迷的母親,少年一陣心頭竄起一團火,隻要有人能拿出藥救下他母親,他願意獻出自己所有的東西,無論是麵前這些還是物資,隻要能救回自己的母親!
到了時間,少年黯淡地收拾東西準備回去。雖然也有不少人對他手裏的東西麵露垂涎,軍城的紀律卻不是吃素的,跳蚤市場附近都要持槍的軍人駐守,更何況少年經了磨煉,也早不是什麼軟柿子了,如果有人敢動手,他一定會咬下對方一塊肉來!
想起昨天半路跟蹤他被打趴下的兩條如同死狗的身形,薛昀眼皮翻了翻,沒有理會身後墜著的小尾巴,沉默著繼續向前。
雲蒸還以為自己偽裝得挺好,悄咪咪跟在少年不遠處,四處打量著什麼地方適合攔下少年將東西遞給他。
小姑娘送藥物隻不過想幫他一把,也不需要少年的珠寶或物資,她摸了摸下巴,冥思苦想著該怎麼把東西直接給少年呢?最好自己不用露麵那種……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忽然脖頸後抵上一個尖銳的東西,雲蒸被嚇了一跳。
“喂,你是衝著什麼來的?這些?”身後的人揚了揚手裏的包袱,裏頭的珠寶叮當作響。
少年沙啞的聲音貼在她耳後,聽起來有種顆粒摩擦感,好神奇欸,雲蒸沒忍住出了兩秒神,回過神來已經彈出一顆水珠將少年的手腕輕輕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