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汀本來想著讓她多睡一會兒,軍車剛停下,結果小姑娘就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已經到了嗎……”
岑汀感覺心髒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他怔了下,麵色如常地替還有些睡意茫然的人解開安全帶:“對,蒸……雲蒸,我們已經到蘭市外麵了。”
雲蒸清醒後將車子收起來,“那我們走吧。”
她想起什麼,從空間裏取出剛從沙漠裏出來時兩人背的包,笑了笑:“差點忘了這個!”岑汀早就教給她的喬裝。
以防萬一,她低頭吭哧吭哧地往岑汀的背包裏塞著食物和靈泉。
小姑娘剛抬起頭,就發現那雙墨玉般的眸子看著自己,曜黑色的眼底仿佛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
男人自然地接過東西,連同雲蒸的一起。
雲蒸以為自己看錯了,連忙跟上。
看著男人肩上一蕩一蕩的兩個包,雲蒸後知後覺,岑汀的確帶給她很大的影響。
她甚至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在沙漠裏沒有遇到他,自己現在……該是什麼樣的呢?
或許連綠洲都走不出來吧。
雲蒸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糾結有些多餘,末世裏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一種既定的事實了,岑汀的幫助也成就了今天的自己。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更強、一次比一次進步……一直變強!
這才是對彼此付出的尊重。
雲蒸豁然開朗,她腳步輕快地跟了上去,和岑汀說起自己與椿樹爺爺的所有對話。
將近蘭市,雲蒸暫時沒將晶核展示給他看。
岑汀毫不意外自己前往公園的目標到了小姑娘手裏。他說道:“給你了便好好收著。”
其實依他看那棵椿樹活得比晶核的主人還久,想必那棵嫩芽更不凡,不知能給小姑娘帶來什麼驚喜了。
他的眸光落到爬山虎手環上,末世有很多人選擇契約動植物作為自己的戰鬥夥伴,生死之際,有了契約物的異能者甚至能保下一條命。
雖然這條爬山虎對雲蒸很信賴,但還是簽訂契約更讓人放心。
在他心裏,一棵變異植物的命自然不能與雲蒸相提並論,於是爬山虎老大剛從昏迷中醒來,便被眼前的男人布下了與雲蒸的契約咒。
雲蒸到了三階有一段時日了,契約簽訂後爬山虎的境界反而更穩固了些。
小姑娘發現簽下契約後,自己很明顯能夠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爬山虎的喜怒哀樂,捕捉到各種念頭,這正是契主的權利。
雲蒸新奇了一陣,便直接將這種事無巨細的感知關閉了,她覺得完全感知到其他人的心理有點怪怪的,即便是契約寵物也該有自己的空間。
盡管如此雲蒸還是覺得她和爬山虎的聯係緊密許多,尤其是作戰配合方麵,溝通毫無障礙,無疑是對敵的一大利器。
雲蒸高興地親了爬山虎手環一口,“以後叫你……初初好了。”她的第一個契約夥伴。
倒是岑汀愣了原地,他剛才看到……雲蒸血液的顏色似乎是偏向於橙色的?
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男人瞬間下定了決心。
回過神來,見她契約好的高興模樣,岑汀拉著她取了血的手指,無奈道:“找一個創可貼給我。”
什麼?雲蒸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岑汀看著這雙清亮的杏眸,暗罵了自己一句。
裝藥物的盒子上都寫得很清楚,於是他拉過雲蒸的手心,一筆一劃、不急不慢地在她手心寫下那三個字。
寫完後,看了眼小姑娘打開新大門一樣亮晶晶的眸子,岑汀笑了一下,拉著她另一隻手的手指再次寫了一遍。
“創可貼,記住了嗎?”
手指被他帶著寫了一次,但雲蒸心底已經不知道演練了多少下了。
這可比算術簡單多了呀,她充滿信心地點了點頭,精神力探入星石空間,開始按照學習的東西像個小倉鼠一樣賣力地尋找起來。
等到雲蒸終於從藥堆裏扒拉出創可貼的盒子,獻寶一樣將東西放到岑汀眼前:“鐺鐺鐺!看我找的對不對!”
小姑娘眉眼彎彎,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小驕傲。
穿過葉片罅縫的陽光投進她的瞳孔,晶瑩的杏眸中滿是水光,從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倒影,岑汀嘴角一彎:“蒸蒸這麼聰明,當然啦。”
對著那雙清澈的眼睛,岑汀沒有想到自己多次欲喚又止的名字就這麼脫口而出,岑汀眼睫微斂,遮去一閃而逝的羞赧,男人故作平靜接過盒子。
骨節分明的手指撕去外麵的包裝,岑汀將東西纏在她左手的傷口處,滿臉鎮靜:“注意之後幾天不要沾水,容易留疤。”
“創可貼也要常換。”明明才針尖大的傷口,男人理直氣壯地將一整盒創可貼都塞進她的背包裏,劃拉一聲拉緊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