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市基地本就是依據末世前的一座大城市改建而成,容納的幸存者數量幾乎為軍城基地的十倍,a到f區每個區域都住了近萬人。
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他居住的小區,岑汀有些意外,這也側麵體現了釋月對蘭市的控製力有多強。
可以說蘭市的上層與他們沆瀣一氣,蛇鼠一窩。
加上不知釋月的實驗室中還有什麼底牌沒使出來,隨便糊弄了外麵例行搜查的人後,岑汀考慮著是不是將雲蒸送回小鎮。
蘭市人的命對他來說意義沒那麼重要,遠比不上眼前人的安危要緊。
岑汀思索著開口:“你……”
“我不走!”雲蒸脫口而出,男人眼底的擔憂太明顯,雲蒸想看不懂都難。
她眼巴巴地看著眼前的人:“你也說過我比言紀還要厲害對不對?留在這裏我還能幫你……”
男人一臉不讚同的神情,雲蒸身上的秘密太多,空間、靈泉、突然出現的異能……甚至是她與常人相異的血液顏色,不論是哪一點暴露出去,她都必會成為釋月全力追擊的目標。
麵對前世橫行末世的龐然大物,岑汀實在沒有把握安穩地護著她平穩渡過。
知道小姑娘心軟又執拗,岑汀思量片刻,終於將昨夜所遇之事全盤告知,更是隱晦地將釋月的行事風格和暗地裏搞的這種實驗點出來。
岑汀難得在她麵前提起這些陰暗的事,他更希望能勾起小兔子的畏懼之心。
明明曾經是個見了喪屍都要瑟瑟發抖的人啊,麵對黑暗中更加陰冷可怖、各懷鬼胎的人心,那些她赤忱的眼眸中從未見過的醜惡,她焉能不怕?
雖然不忍,岑汀卻不得不試圖擊潰她的仁心與堅持,哪怕隻是讓她退避這一次,以後隨著她的心意來也好。
軍城最終沿著前世的軌跡安然無恙,如何能保證蘭市不會重蹈前世的覆轍呢?思及此處岑汀眼底泄出一絲狠厲,如果真的是那樣,也隻能是蘭市注定該是如此。
雲蒸隱隱約約地感知到男人非同尋常的態度,然而看似強硬的姿態之下裹藏著的全然是對她安危的重視。
一想到這一點雲蒸就怎麼也生氣不起來,明明男人的臉色有點臭,雲蒸卻難以抑製地想要笑出聲,但是顧及著對方的麵子,雲蒸捂著唇輕咳一聲。
很快抬起一雙含著水光的眸子與他四目而對,雲蒸深吸一口氣:“你還記得之前剛到軍城我突然昏迷的那天嗎?其實我當時做了一個夢……”
“我親眼看著你在軍城門口在喪屍的圍攻之下耗盡異能,險些喪命;也見過有人暗中下藥,枉送了蘭市一城人的性命……還有公園裏那個男人,我曾經在夢裏兩次見過他,每一次事情發生都有他的身影,絕對與他脫不了幹係!”
雲蒸最後沒有說出白大褂就是真凶的懷疑,她也擔心會有巧合,不想因為自己的話影響岑汀的判斷,微垂的纖長眼睫忍不住顫了顫。
這些話雲蒸以為自己會永遠埋在心底,畢竟這未免聽起來太過匪夷所思,雲蒸雖然單純卻也明白人心難測。
然而眼前的這個人,雲蒸捂了捂心口,那裏有一個聲音誘惑著自己,她能一直相信他。
當然還有為了說服他讓自己留下的緣故,雲蒸腦海中不甚清明,她強壓下雜亂的心緒,看向對麵的人。
“所以你之前努力救下了我,現在又每日打探消息想要阻止暗地裏的人給蘭市居民下藥?”岑汀之前不曾幹涉她的外出現在也真相大白了。
男人上前兩步,單手攏了攏她細瘦的肩膀,嘴唇貼在她耳垂邊兩厘米的地方,清越的聲音讓雲蒸想起了碧波澄澈、漣漪輕漾的靈泉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