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用車附近,雲蒸右手手肘抵住車門,另一手抓緊車後座,剛想用點力氣往上爬,後背忽然被人托了一下,雲蒸瞬間明白是誰,順從地接受他的幫助上了車。
雲蒸笑著道了謝,對方沒有離開,反而一隻手扶住門上,輕聲道:“蒸蒸,把那輛路虎和鑰匙給我一下,有點事得回蘭市一趟,你們先往雲市那邊趕……”
注意到小姑娘擔憂的目光,男人笑了一下:“不用擔心,我很快會跟上來。”卻絲毫沒有要帶上她的意思,也沒有解釋具體緣由的打算,雲蒸心底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
毫無征兆的分別讓小姑娘有幾分不知所措,但很快明白即便之前無論遇到什麼他們都從未分開過,也並不代表這一天不會到來,就像現在。
依然乖乖地點頭,她緊閉上眼睛一瞬,很快又將手心的鑰匙遞給岑汀。
“在南邊的林子裏,裏麵的油也加好了……”雲蒸唇瓣動了一下,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後隻默默停下。
車裏的人越來越多,全都交給許嘉她們照顧也不合適,雲蒸心頭一個一個找著理由,但到底有一絲不適應,最後道:“一切小心。”
男人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許嘉將兩個人安頓好,捶著小臂朝雲蒸走來,奇道:“我剛才怎麼看到岑哥往外麵去,不去雲市了嗎?”
雲蒸輕輕吐出一口氣,搖頭道:“他有要事,我們先走吧。”
忽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許嘉麵上浮現一片異色,隨即很快正常道:“沒事,那我去喊言紀來開車,等等哈。”
之前教訓那群拐賣犯時,池夕源皮膚外緣金屬化的招數讓言紀眼前一亮,之後片刻不停地在他身邊討教怎麼使出這一招的,臉上抓耳撓腮的樣子,顯然是新奇極了。
直到被許嘉喊下車才不舍地離開,他的身影消失後,池夕源終於鬆了一口氣,眸子也不經意一般滑向前麵的副駕。
聽了原委,言紀毫不猶豫地應下來,抬腳便要往駕駛室走去。
卻被身邊的姑娘拉了一把:“等等,待會兒你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惹蒸蒸不開心!”
“什麼?”言紀丈二摸不著頭腦。
許嘉氣哼哼地跺了下腳:“就是岑哥啊!待會兒記得別在蒸蒸麵前提他……你們男人真是的,一邊關懷備至一邊又隨心所欲地想怎樣怎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狠狠瞪他一眼,女孩氣鼓鼓地上了車。
絲毫不管言紀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他頭疼地摸了摸後腦勺,抬起頭正對上車窗後一雙嫵媚的眼睛,見他看過來,女人殷紅的唇勾了勾,毫無偷聽的尷尬。
是除了那個許霜霜外另一個非要留下的女人,言紀臉色沉了一下,念著對方之前遭遇的事到底沒說什麼。
隻是心底對這人多了些防備。
很快軍用車離開了這處林子,一路往雲市而去。
—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自林間冒出,振飛了一大群林中棲息的飛鳥。
眼熟的麵包車停在幾米外,車子的主人早就淒惶地在一道雷電的威逼下屁滾尿流地滾下車。
隨後被來人赤手空拳地揍了一頓,原先見男人不曾動用異能,五個大漢對視一眼還想以多欺少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下。
一刻鍾後,鼻青臉腫的幾個人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見男人上前一步,其中一個平日裏最愛耍小聰明的立刻喊道:“都是吳老大指使兄弟幾個去搶軍用車和車上的人的,我們也隻是碰巧遇到了你們,其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男人腳步聲停了一瞬,其他人一見有戲,紛紛將責任推到吳老大頭上:“是啊是啊,我們都是底下的小嘍囉,每次都聽他的吩咐抓人,都是他安排的!”
也不管往日如何稱兄道弟,如今看到一線活下去的希望,嘴唇一張落井下石的話,爭先恐後,一個比一個說得快。
似乎忘記了昨晚初一見到軍用車和上麵的人時,自己是如何幻想捉到人該如何瓜分獎賞,以及見到那抹芙蓉色頓起的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