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紅雨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
雲蒸也在床上躺了這麼久,不僅是發熱,她懨懨地躺在床上,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來,哪怕阿初努力地在她麵前逗趣。
岑汀本想讓她在這裏多休息幾日,雲蒸卻執意不肯,本就因為紅雨耽擱行程了,現在如果再因為她久滯更加得不償失。
岑汀隻好應了她。
收拾好行李,一輛路虎很快在市郊疾馳而過,低調地離開沒有引起喪屍們的注意。
但這些都逃不過有心之人的打探,曾少琿看望過精神有些失常的崔簡溪,疲憊地進入程家的別墅。
他的未婚妻程舒怡立在窗邊,手上舉著一封信,她的目光卻遙遙地望向窗外。
“舒怡,你在看什麼?”
思緒被打斷,程舒怡很快麵色淡然地轉身,“沒什麼,都是小事。對了,你妹妹好些了嗎?”
曾少琿擰著眉心的手放下,那一瞬間,他竟然覺得未婚妻看著自己眼神有幾分諷刺,他仔細看過去,卻發現她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一定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曾少琿失笑一聲,也將先前對信件的疑惑拋到腦後。
“爸今天問我們對新房還有什麼意見嗎?如果沒有,他就讓人按照圖紙上的設計準備了……”想到這樣一份大的家業和美人就要落入自己掌心,眼下還未能修煉出過人城府的曾少琿眉間隱有得意。
程舒怡壓下心頭的吐意,終於不耐煩起來,但她依然是程家完美的大小姐,頷首:“你做主就是了,我沒有意見,少琿,我還有基地的事沒處理完,不用等我一起用午飯了。”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曾少琿目送她離開,臉上的笑意也淡去。
確認她走遠後,男人揮手砸了桌上的青瓷茶具,翻湧而上的妒意顯露無疑。
他知道自從那天從圖書館回來後,程父擔心女兒的身體撐不住有意為她擇一個良婿輔助她繼承家業,這樣即便有一天老爺子撐不住了,他的掌上明珠也能恣意順心地活下去,也可少花些心思在基地的事物上。
他總是擔心這些事過多的耗費了女兒的心神,這才讓她的身體遲遲無法康健。做父親的隻希望女兒活得好好的。
想到這兒,曾少琿嘴角諷刺地一笑,因為她心中屬意的人選絕無可能答應,自己便成了她的退而求其次。
多麼諷刺。
他即將從婚禮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而程舒怡,她永永遠遠都沒有機會,甚至隻能留在心底,無處可訴。
曾少琿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來人,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
很快有別墅的傭人將碎瓷掃去,曾少琿打量著低調卻難掩貴氣的書房,幾步落座在書桌後的舒家家主位置上,心頭一陣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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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蒸從岑汀口中得知了前往岷區一路的凶險,忽然陷入踟躕。
嘉嘉他們都剛回父母身邊不久,這樣貿然去打擾了兩家人的天倫之樂未免有些殘忍。
在經曆過兩次變異獸追堵、三次路遇喪屍們後,雲蒸小聲地說出了那個決定。
岑汀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路上不是很無聊嘛?”她早盼著和那群人見麵的事岑汀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但男人依舊一口答應了她的話,他心裏甚至隱隱感到高興,少幾串電燈泡他心情頓時更好了幾分。
越野車一路狂飆而過,傍晚才在一處村莊外停下。
村子裏的人大概都逃走了,幾戶人家慌張地連房門都來不及帶好,正好省得他們砸鎖。
吃完男人精心準備的晚飯,雲蒸去空間裏簡單地洗了個澡,擦著頭發閃身出來。
昏黃的燈下,農家自造房內因為多了那道身影在雲蒸眼中也多了幾分溫柔。
“過來。”雲蒸的毛巾被男人接過,她嬌小的身子偎在他旁邊,大掌捧著毛巾從她的發間穿過。
男人有些固執地覺得吹風機容易損傷發根,所以每次洗完澡他都會喚她這般來到身前,不厭其煩地用幹毛巾將她發上的濕意卷走。
每次被他輕柔的動作弄得昏昏欲睡的雲蒸都有些驚訝於他對待這件事的耐心,有點心虛地接受了這樣溫柔細致的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