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易茗眼睛裏的光就全沒有了:“我最後還沒有做好,對不起大家的信任。”
“你那個旅行社我聽一一說完我還去查了。旅行社倒閉,沒有一個人罵你的。不管是客戶還是員工,有站出來說話的,都是力挺你的,說你很有責任心。不像一一,家裏出事,罵他的人,手拉著手,都能站滿長城了。”
這麼久以來,韓雨馨都沒有當著斐一班的麵,提過斐廠長被撕票以後的事情。
現在主動開口,也不知道是覺得事情過去了,還是一直都沒有過去。
願意分享,總歸是一件好事吧?
韓雨馨曾經專門去查過易茗的旅行社這件事情,斐一班也是第一次聽說。
那會兒韓雨馨要交接三個廠子的財務,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竟然還有空專門去關注他隨口一提的事情。
所以,韓雨馨來到易家村之後對易茗的態度,不是無緣無故的。
和親媽比起來,自己的社會閱曆終究是太淺了一些。
就是不知道易茗在聽到這樣的事情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通常來說,被男朋友的家長查過去,怎麼都不可能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斐一班忍不住插話:“好端端地你扯上我幹什麼?”
不想讓易茗和韓雨馨繼續深入這個話題的意思非常明顯。
易茗對著斐一班笑了笑,示意自己沒關係。
“我其實沒有什麼責任心的。”易茗對韓雨馨說:“當時如果不是我阿爸阿媽,我可能現在就是那種躺在棺材裏還要被罵的人。”
易茗毫不避諱自己曾經想要放棄,轉而還替斐一班說話:“罵大斐的那些人,全都不了解實情,大斐卻能一笑了之,我覺得非常了不起。”
“Wow!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女朋友這麼誇我,你能不能再誇一次,讓我錄下來。”斐一班整個人都嘚瑟到北冰洋去了。
韓雨馨瞪了斐一班一眼:“就這點出息?”
“你準備好開錄了嗎?大斐。”易茗難得沒有和韓雨馨“沆瀣一氣”。
“啊?好,好了。”斐一班沒辦法不意外,卡頓了好幾秒,才想起來拿出手機,難得不好意思地低著頭,透過屏幕對韓雨馨和易茗甩了甩手,說道:“你倆繼續。”
易茗沒有真的再把感剛剛的話說一遍,而是換了別的說詞。
“我特別佩服大斐的一點,是他可以把別人罵他的話,都拿出來和劉金洋做談判的籌碼。我覺得他的心理非常強大。如果沒有前麵的那麼多鋪墊。劉金洋肯定不可能試都不試一下就直接放棄。”
斐一班舉著手機,開心地忘記了按下錄製鍵。
發現之後,他就更開心了。
說要錄下來的人是他,不想錄的人也是他。
人世間,真正美好的瞬間,就應該存在於記憶裏麵。
記憶裏的美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進化。
會出現新的解讀、新的理解、新的細節。
如果錄下來,進化的可能,也就沒有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斐一班其實是有些藝術家的氣質的。
他女朋友已經有圖片式記憶了,他完全沒必要再把自己的記憶也圖片化。
韓女士的嚴防死守、劉金洋的百分之一、易存章的鬼哭狼嚎,都沒有阻礙魯瓦克白茶有條不紊地推進。
……
易家祠堂的白茶博物館初具雛形之後,斐一班拍了好多古厝裏裏外外的照片,發到了自己的社交帳號上。
斐廠長出事之後,他還是第一次發這些有的沒的,業務生疏到就差直接把密碼都忘光了。
主要也是沒有什麼好發的。
現在不是從前。
沒辦法隔三差五地就能去這個拍賣那個活動,拍一個又一個美女……
呃……
拍一個又一個美女托盤上放著的香檳,脖子上戴著的飾品,身上穿著的古董裙……
去都去了,怎麼也得隨手拍上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