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蹄子動作快點,這是給二娘子準備的蜜餞,送遲了我扒你皮!”
“老太太的素齋做好了沒?”
“什麼?還沒有?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許媽媽在廚房內趾高氣昂,意氣風發的指導下人,頗有一種指點江山的味道。
自從那日府中談判,已經過去幾天了,王氏雖被削了權,賬房管事讓蓉婆子奪了去。
不過對於許媽媽來說,她撈到夥房管事這種肥差已是很高興。
而她的老對手劉媽媽,隻能待在二娘子身邊,一點忙也幫不上。
看來二娘子終於知道誰對她來說更重要!
想到這裏,許媽媽暗中給自己打氣,決心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績來。
“許媽媽,您就饒過小杏兒吧,北院那位的吃食讓位家丁送過去吧……”
一位芳華十五的小丫鬟,跪在許媽媽麵前,驟雨梨花般哭訴祈求。
“讓你去,你便去,瞧你沒出息的樣,一個傻子能把你嚇成這樣!”
小杏兒麵露驚恐,哀聲道:“前幾日綠竹姐姐去北院送吃食,在門外聽見世……傻子正在跟死去的翠兒講話,進去時發現隻有傻子一人,想是翠兒在下麵甚是寂寞,特意上來找人聊天……”
許媽媽臉上浮現一絲慌亂,這個傳聞近幾日她也聽到過,特別是綠竹回來後大病一場,讓府中下人對此深信不疑,現在都沒人敢靠近小破屋半步,連原來把守的兩位下人,也早早撤去。
“休要胡言,你今日不去,我撕爛你嘴!”許媽媽掙紮片刻,對小杏嗬斥道。
小杏兒隻好戰戰兢兢,從中午下人們的剩飯中,端起一口有缺口的碗,兩步一停,三步一回頭走出廚房。
剛行至北院前庭時,便聽見院內傳出奶裏奶氣的憨笑聲:“翠兒姐,今日你上來的比較晚,多陪我聊一會再走。”
嚇得小杏兒魂不附體,急忙將手中飯碗放在石階上,倉皇逃竄,口中默念昨日她們集資從佛壽齋女使那買來的《法華經》。
不一會,院前庭門口伸出一個長相異常可愛,如瓷娃娃般精致的腦袋來,小心翼翼左右觀望,見無人後以迅雷不及掩耳是將飯碗端走。
這幾日對賈詡來說甚是難熬,每日黃昏時王氏都會派人送飯過來,但是一日隻送一次。
對正常人來說偶爾一天一頓飯倒也沒什麼,但是每天一頓飯,就算一位強壯的成年男子也熬不住。
更何況他是個小孩子,正在長身體,賈詡時常半夜醒來,餓得發瘋。
本以為蓉婆子幫襯王氏後,他的日子會好過些,沒想到隻是給他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裳後,就不管不問。
感情那日在正廳中的承諾,隻是雙方維持臉麵的客套話!
或許是曆史類穿越者通用技能,賈詡記憶力非常好,能過目不忘,看著眼前帶有缺口的碗,暗中苦笑一聲:旺財兄,不好意思又搶你飯碗了。
雙眼放光,拿著碗就開始往嘴裏刨,他也想斯文點,但是腹中早已開始造反,又沒有筷子。
將碗舔過三遍後任意猶未盡,忽見指甲縫裏鑲嵌有米粒,連忙含入口中嗦了又嗦。
賈詡現在對“窮凶極惡”這個詞有了另一番獨到見解,“餓極窮凶”或許更加合適。
基本生活保障都得不到,何來禮義廉恥之說。
他有時候真想拋開一切,衝進廚房大快朵頤。
然而僅存的理智告訴他,這樣做將會麵臨什麼後果!
努力打了一個飽嗝,自我安慰番後,口中叼上狗尾巴草,走至小破屋後的草叢中拿出一把鋤頭,這是翠兒生前留下的,準備將北院雜草清除所用。
吃力將鋤頭扛在肩上,一瘸一拐,走到高牆一出草叢最茂盛處。
“咱們工人有力量~嘿!”
開始他的挖牆腳之旅,牆麵是由青磚砌成的堅固無比,賈詡隻好從底部出發,一點點挖掘。
渴了就院內井中打起小半桶水,咕嚕嚕大口喝下;幸好院內有這口井的存在,每日飯沒到前,全靠井水填充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