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心清質問,沒有說話的李萍默默的流下了眼淚,他說的沒錯,曾經是大學校園的校花的她,也曾經有過信仰,也曾經向往過無拘無束的自由的浪漫,可是,不切實際的浪漫終究敵不過柴米油鹽的現實。
那一個寧願坐星巴克喝著咖啡發呆一下午,也不願去跟富二代約會的女生,一晃十多年下來,也變得如此的世故老練,為了曹心清能夠當上院長,也開始不擇手段起來。
望著曹心清氣得臉色發白,渾身直抖,她很委屈,幾乎把全身的力氣都發泄出來,像是發泄多年積壓的不滿,奮起反擊道:“我費盡心機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你看看你當副院長這幾年,家裏麵有添過一件高檔的電器嗎?你再看看人家關德海,同樣的副院長,人家都住上別墅了……”
李萍又恢複了那副牙尖嘴利的模樣,曾經的委屈好似找到傾泄的渠道,傾情的發泄了出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為了理想而不願富二代約會的女生,而是一個被柴米油鹽而折磨的心力交瘁的中年婦女。
“你自己沒用,害得我和佳佳跟你吃苦,我倒沒什麼,你看佳佳,長得那麼漂亮,可從來沒有為自己買過一件昂貴的化妝品,從來沒有要過一向大牌的衣服,身為一個父親難道你不覺有愧嗎?”
李萍竭盡全力吼出這些話時,她感覺整個人就像一個被充滿氣的氣球,隨時都會爆炸,但是她仍然不願停下來。
一個失去希望的希望的女人是可怕的,而她不僅失去了希望,還失去了愛人的信任,一時間讓她有種辛苦到頭為誰忙的命苦。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佳佳,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讓這個家過得更好一點兒嗎?好歹你也是個副院長,收入還沒有一個醫院裏財務處處長拿得多,身為一個男人,還有臉在這裏打為生兒育女,為工作奔波的女人,你……”
李萍像一隻受傷的母獅,在不斷舔舐著傷口,還在不斷的戰鬥著,眸子裏都泛起了紅色的光芒,整個會場裏都回蕩著她一個人的怒吼。
這些話像是積在她的心中許多年,像是要在今天全部吐露出來一般。
曹心清沒想到,一個與他生活二十多年妻子,竟然這麼的不可理喻,以前,他無論說什麼,李萍總是會高興拍著手稱讚,不然,以他當年的窮小子又怎麼能娶到校花。
可是,一轉眼怎麼就變了,眼前這位不斷咆哮著麵容猙獰的女人,還是那個一起生活,一起同甘共苦,不離不棄的李萍嗎?曹心清恍惚了,覺得眼前的女人好陌生,陌生到幾乎快認出來的地步。
曹心清再也忍不住又揮起大手,照著李萍的臉打了下去,左右開弓,啪啪啪,一連打了好幾下,李萍被他打得嘴角流血。
“爸,你瘋了嗎?她是我的媽媽啊!”夾在爭執父母中間的曹佳佳哭了,哭得很傷心,心裏雖然恨李萍逼著她與並不喜歡,甚至很討厭的霍偉訂婚,可是,李萍從血緣上還是她的母親,甚至看著曹心清要把她打死,曹佳佳覺得心都在滴血,哭著替母親求情道。
她那裏會知道,曹心清的心也在滴血,從來沒有跟人鬥過氣的他,一出手就把跟他生活二十多年的老婆給打了,還打得嘴角流血,他又怎麼會不心痛,不難受。
可是,他無法忍受一個女人竟然世俗這個地步,變得讓他幾乎難以接受,以這樣的方式發泄出內心的憤怒與不滿。
“我們離婚吧!”曹心清斬釘截鐵的說道。
李萍懵了,她沒想到曹心清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如墜冰窖的她,從內到外都寒了,她的眼淚唰得一下流了下來,即便是剛才衝著曹心清咆哮,她也沒有動過離婚的念頭,可是,曹心清的一句話,讓她整個人如秋風過境的樹葉,在寒風中飄來飄去。
渾身軟弱的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一個強勢,幹練,聰明的女人,竟然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哭得那般的傷心,毫不避諱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
曹心清衝著無助哭泣的李萍搖了搖頭,對身旁的曹佳佳道:“我們走吧!”
曹佳佳機械的點了點頭,主動牽著曹心清的手往外麵走,驚訝的發現父親的手好冷,讓她好不適應。
一直沒有說話的秦少遊,用極其鄙夷的目光盯著霍偉,冷冷地說道:“以後,你千萬別再來搔擾曹佳佳,不然,那怕是她掉了根頭發,我都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別忘了,我手上還有8個G的視頻……”
頭也不回朝著會場大門走去,還不忘看了正坐靠角落位置的葉子楓一眼,沒想到,這貨竟然衝著他鼓起掌。
“這貨果然不簡單!”秦少遊走出門時,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