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牛奔抬頭,看向賈天壽,緩緩搖頭:“我,不,信!”一字一頓的話語,昭示著牛奔內心的不平靜!若是天家真的被滅族,那麼,賈家怎麼可能沒事?
賈天壽輕歎一聲,道:“是啊,你不信。這天下間,誰又會相信呢?堂堂國朝第一家,最神秘的家族,居然會被滅族!”
“若是天家被滅族,為何十多年毫無消息傳出?”
“因為,無人知道天家已滅!”賈天壽沉聲開口,“在接到天家遇襲的消息後,賈家的人便出發救援,全殲了襲擊天家族地的人。是以,即便那次襲擊的幕後之人,也不知道天家已經族滅。而後,賈家的隱藏族人便一直以天家人的身份,追查襲擊事件的幕後真相。十多年來,數百賈家高手隕落!”
說到此處,賈天壽忽然老淚縱橫:“瑤丫頭的爺爺,更是在她沒出生的時候,便已經遭了毒手。”
“您查到了什麼?”
“查不到,什麼都查不到!”賈天壽哭笑,“數百條人命,結果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每一次出現一點線索,便會被掐斷,而我賈家的高手也會遭遇一場堪比天家被滅時的恐怖襲擊。若不是為了讓背後的人不明真相,我老人家何至於不斷地白發人送黑發人!”
“十八年的時間,是我賈家人用人命堆出來的。你說,石靳令這個混蛋,欠了我賈家多少錢?”
賈天壽狠狠地看著牛奔,顯然是將牛奔當成了債主。
牛奔不知如何應對,沉思良久,道:“老爺子,我現在聯係不到師父。您的話,我不敢全信。那啥,要不,等我聯係到家師,問問他?”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賈老爺子冷哼一身,抓起身旁的一部手機,丟向牛奔,“上麵有一個號碼,是你那混蛋師父的練習方法,你問他!”
牛奔拿著手機,打開通訊錄,果然隻有一個號碼,唯一的號碼,並無名姓標注。
電話撥出去,十五秒後,電話被接通。
“阿公?!”
牛奔低聲開口,用的是對石靳令的老稱呼。
話筒裏,先是一陣沉默,接著一聲歎息,石靳令的聲音響起,道:“小子,你被賈老狐狸逮住了啊?”
“師父,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又是很久的沉默,石靳令才幽幽回答,道:“是,是真的。你不姓牛,姓天。我也不姓石,也是姓天。你是天家當今世上唯一的血脈後人,而我,曾經是天家隱衛之首!”
“這麼說,我爸,我媽,都已經不在人世,是嗎?”
“是,你們家所有的人,都不在了。牛奔,對不起,是我沒用,是我不夠強,是我貪玩,是我的錯!”
石靳令之所以頹廢了這許多年,帶著牛奔在山村隱居,固然是逃避追殺。更重要的是,石靳令心中有愧。他年少輕狂,縱意天下。可是,因為他將太多的時間浪費在世俗瑣事上,以至於修為並未達到隱衛應該有的高度。他總覺得時間充足,天家自有人護衛。可是,他錯了,他修行的純陽玄功乃是天家護衛的關鍵一環。可是,因為他的修為不足,無法啟動玄陽大陣,最終導致天家族地被攻破。
他,是天家的罪人!
“師父,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牛奔鬱鬱開口。
賈天壽卻在一旁出聲,道:“令子,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你逃避了這麼多年,還要繼續逃下去?我不怕實話告訴你。如今,賈家頂多還能將天家族滅的消息拖延兩年。若是你還不能站出來,到那時,賈家也隻能以求自保。國朝第一家,真的就要徹底完了!”
“老爺子,您放心,頂多半年,半年內,我一定出現!”
石靳令早已出山。在牛奔的修為進入先天之後,他已經走出了山村。隻是,賈老爺子並不知情。
“好,我便再給你爭取半年時間。半年後,我要見你!”
“您放心。至於牛奔,他的身份還不到暴露的時候。我不知道您是怎麼找到他的,希望您能將他的身份保密!”
“放心,我老人家還沒有那麼愚蠢!”
賈天壽發出爽朗的大笑,道:“不過,這一切都是天意啊。”
天家、賈家,世代聯姻。賈婧瑤便是既定的要跟天家聯姻的賈家女兒,也是為此,賈天壽對自己這個曾孫女很是寵愛。可惜,天家遭遇滅族劫難,唯一的獨苗還下落未知。卻不想,在賈婧瑤十六歲生日的時候,牛奔自己冒了出來。
如此,不是天意,又能是什麼?
電話掛斷,牛奔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他,居然是國朝第一家天家的唯一血脈後人,他也曾幻想自己的父母會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會在某一天神奇出現,帶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