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了。

他是無琊宮的尊主晏崇,是正邪兩道人人懼怕的魔尊,可不是什麼蟲族的雄子。

晏崇抬起頭,冷冷地問:“跪下是嗎?”

許是被他深邃森冷的眸光駭住,利維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怔怔地點了點頭。

晏崇勾起唇角,身體慢慢向前動了動。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下跪求饒的時候,電光石火間,驟然爆發出一聲巨響。

利維公爵的雙腿像是失了骨頭一般,直直跪下,脖頸一歪就倒下了。

不知是死是活。

晏崇的動作太快,以至於眾人隻看到他優雅收腿的動作,驚呼啞在嗓子裏,張著詫異的眼睛和嘴巴,無人反應過來。

還是法官更有經驗一些,見狀猛地起身一手撐桌,一手指著晏崇大喊:“來人,快來人!抓住他!不能讓他……”

雄子叛逃的情況雖然不多,但每年總會有幾個膽大不怕死的。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不知哪兒飛來一副被暴力毀壞的金屬手銬,不偏不倚擊中他的腦袋,哀嚎一聲,便重重仰摔到了地上。

場麵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回過神的教員們紛紛拔出警棍從周圍趕來。

“快跑!雄子瘋了!”

旁聽席的民眾則開始尖叫四散,向著出口方向湧去。

聽說雄子一旦發狂,可是要殺人的!

晏崇解決兩大礙眼物後,嫌棄地將眼前男人的肥碩身體一腳踢開,揉了揉被鐐銬磨紅的手腕,便打算離開。

剛走得兩步,忽地一個側身飛踢,將舉著警棍趕來即將襲擊他的教員踢飛,再猛地翻身躲過兩枚飛來的子彈。

子彈這東西他沒見過,卻並不妨礙他以極快的身手閃躲。

躲避的間隙,他眼眸微眯,陡然一個躍進,從過來找死的教員身上奪過一把,在手上掂了掂。

攻擊仍在繼續,晏崇來不及研究這個鐵玩意,立即扣動扳機,一麵回擊一麵向外逃離。

與法庭中的混亂狼藉不同,庭外陽光燦爛,微風習習,有一片極為開闊的綠色草坪,上麵還停放著幾輛鐵殼子般的大物件。

晏崇奔跑的同時,在腦海中快速搜尋著記憶,鐵殼子似乎叫作飛行器,同他從前用的仙劍差不多,都是在天上飛的。

這時幾道槍響再次自身後傳來,同時巨大的轟鳴警報聲陡然驚響起來,震人心魄。

晏崇頓住腳步,蹙眉回頭看了一眼,緊繃的身體散發出本能的肅殺寒意。

他很清楚,對於這個並不熟悉的世界來說,他已經犯下了死罪,倘若被捉拿絕對是死路一條。

而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硬剛決計不可。

好不容易從被所謂正道的追殺中奪舍了新的身體,斷然沒有馬上又舍去的道理。

那就隻有逃了,逃得越遠越好。

身後聞訊趕來的警員們還在步步逼近,晏崇望著不遠處的飛船,眸光微凝了凝,緊接著身體便如利劍般向前飛奔,再一個敏捷的躍身,就上了其中最豪華的那架。

來不及思考這駕飛船的艙門為何開著,晏崇憑借記憶裏的駕駛方法,開始操縱飛船。

啟動聲逐漸響起,掀起陣陣熱浪。

追捕的警員們奔至飛船時,推進的氣流恰好達到頂峰,瞬間將他們掀翻在地。

再抬頭時,飛船已然劃出幾道白色的氣雲,駛向了碧藍如洗的天空。

“該死!”其中一名警員爬起身,唾罵道,“還是讓他跑了!”

然而這卻不是最糟糕的,另一名矮小些的雄蟲警員縮著脖頸,小聲說:“老大,那輛飛船……好像是萊斯殿下的飛船!”

“什麼?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