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灰不溜秋的星球上,一架快要散架的飛行艦正在歪歪扭扭地降落。氣流轟得黃沙飛揚,“咚”地一聲,飛行艦總算落了地。
緊接著,艙門被暴力打開,“哐當”落地,一個麵色陰沉的男人走了出來。
晏崇兩輩子都沒有這麼無語過,剛奪舍過來,險些又死了。
好在不幸中的萬幸是,蟲洞通道破裂時沒有將飛行艦一同攪毀,衝擊力又恰好將其推入了最近的星球軌道。
不知在軌道上漂流了多久,晏崇醒來時,靠著僅剩不多的能源才將飛行艦降落在這裏。
至於這裏是怎樣的星球,暫不得知。
不過從目前入眼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怎麼好。
隻見四處皆是一望無際的荒漠,看不到任何建築物,更沒有人煙。黑色、暗灰色、土黃色的土坡綴滿大地,坑坑窪窪的,太陽很高很熱,照得空氣都有了皺褶感。
晏崇站立著,眯眼觀察了片刻,確定周圍應該沒有危險後,決定到附近查看一下。
他走了幾步,忽地頓住身,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飛行艦,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艦艇內製動係統幾乎全部損壞,能源晶石也消耗殆盡,不存在自體爆炸的可能。那麼,他也沒有將那人救出來的必要。
晏崇思考片刻,無情地轉身離開。
人是走了,晏崇一路上卻又老是想起飛行艦發生故障後的一幕幕,直感腦仁疼,額角的青筋不受控製地突突跳。
一時間,那種骨頭被撞得哢哢響,被迫給人當肉盾的記憶襲上心頭。
感覺很糟糕!
本就被炙熱的太陽烤得心煩氣躁,這下想起不好的回憶,臉色更黑了幾分。
於是急躁地邁出大步,想要找到離開這鬼地方的方法。
他寧願去寒獸星挨凍,也不想在這兒當人體烤肉。
隻不過他沒走過久,忽然傳來一道高嚷的厲嗬聲。晏崇身體驟然一僵,沉默兩秒,又老大不高興地轉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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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艦內一片狼藉,操作台更是損壞嚴重,雖然不至於燃燒爆炸,卻不遺餘力地冒著青煙。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氣味,與雨後玫瑰的香水味截然不同。對氣味尤為敏感的溫默爾皺皺眉,才慢悠悠地睜開眼睛。
一頭栗色頭發亂得像個雞窩,酒意所剩無幾,昨日緋紅的臉頰已然恢複恰到好處的白淨,眼瞳呈沉靜的蒼藍色,宛如一泓泛著粼粼波光的碧湖。
什麼情況?!
一臉呆滯的溫默爾眨了眨眼。
他的奢華頂配飛行艦怎麼一副被暴力拆解過的樣子?誰幹的?!
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他是徹底喝懵了圈。隻依稀記得自己的飛行艦上出現過一個長得不錯的侍蟲,冷酷又好看,剛好是他的菜。
可是人呢?
溫默爾起身,環顧周圍,半個人都沒有,他決定出去尋尋,指不定是被他三哥叫走了。
然而當他拖著仿佛被碾壓過幾百次的身體,一腳一拐走出飛行艦時,再次傻了眼。
“……”這又是哪裏啊?
腦中空白一片,由於吃驚嘴巴半張開,忽然一陣風沙拂來,正好糊了他一嘴。
“啊呸!”溫默爾回神,擦了擦嘴。
荒涼便也罷了,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還非常不好。
溫默爾本身屬於高等級雌蟲,感知力自是優於其他人,而他的能力更特殊一些,可以感知草木的狀態,有時候甚至能夠感知它們的心情。
然而這裏……太奇怪了。
溫默爾還是不太肯定,迅速閉上眼睛,將精神力向四麵鋪開。過了十幾秒鍾,終於不得不承認,這裏真的沒有半點草木生靈!
至少方圓幾十公裏內,絕對沒有!
究竟是怎樣的地方,才能連根雜草都不長,簡直跟死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