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很快,菜肴一道一道被端了上來,豐富十足。
他們坐在竹亭裏,亭簷上纏繞著綠植,滿天星辰一覽無餘。
辣紅鮮豔的麻婆豆腐、飽滿圓潤的薺菜餃子、金橙燦爛的酥炸龍蝦、外酥裏嫩的鍋包肉以及薑行那道撒上碎蔥花的魚香肉絲。
林妝戚一邊盛著米飯,一邊感慨道:“來參加這個節目真是我明智之舉,敞開了吃,我經紀人也隻能幹瞪眼。”
方子軒打趣她:“姐,你這兩天上稱了沒?”
“欸你——,”林妝戚作勢要揍小孩兒,“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種畫麵肯定要拍群像鏡頭,竹亭裏隻有幾位藝人,宋改卿要走但被薑行攔下。還沒等他開口,林妝戚道:“改——小宋,你別走啊,又不是一直拍遠鏡頭。”
郭江路也道:“對啊,等會兒坐下來一起吃吧。”
不知為何,宋改卿覺得薑行似乎突然有點不高興,但那情緒稍縱即逝,等她再想探究時,已然了無蹤影。
她沒立馬回複,反而是看著薑行。
然後她就見這人俊眉舒展,眼底蘊開笑意。
“你先坐在那邊一會兒,”他道,“很快就好了。”
等遠鏡頭拍好,薑行暫時關了麥,過去叫她。
宋改卿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站在原地沒動,望向竹亭那邊,低聲道:“你喊一聲不就行了,過來幹什麼?接駕啊?”
薑行卻伸出一根食指勾住她的食指:“因為我覺得對不起姐姐,還要讓姐姐等。”
宋改卿既好笑又心動,她收緊那根食指,化被動為主動:“怎麼不叫小宋了?”
“我白日叫小宋你都不樂意,”薑行深深地看著她,昏黃的燈光下鼻翼上那顆小痣若隱若現,“要是在鏡頭下正大光明地叫你姐姐,怕是你會跟我翻臉。”
宋改卿自我反省了半秒:我有這麼凶嗎?沒有吧,我對他完全沒脾氣啊。
她隻道:“我是為你好。”
薑行斂下長睫,掩去眸中深色。
那你也得問問我需不需要姐姐。
但這話他是一個字都不能說出來。他貪戀與宋改卿所有的溫存片刻,像這種明顯會引起兩人之間矛盾的話,薑行不可能會讓她知道。
再抬眼,又是溫柔:“姐姐,你白日說的話還作不作數?”
宋改卿很快就反應過來薑行是什麼意思,她笑:“話是說給你聽的,作不作數你說了算。”不等薑行上前,她鬆開手指,下巴輕抬,指向不遠處的人們,“但現在不行,留著吧。”
兩人回到竹亭,一副幹淨的碗筷已經放在了飯桌上。
郭江路道:“小行,你這魚香肉絲真的做得好吃到驚豔。”
薑行似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我也就這一道做的可以。”
林妝戚不信:“別整謙虛的那一套,這菜做的那麼好吃,你肯定是廚藝精湛。”
“真的,”薑行慢聲解釋,“家裏以前有人喜歡吃這道菜,我就專門學了。”
他頓了頓,又道:“也不知道現在喜不喜歡吃了。”
“有人”本人一晃神,用力過度,筷子所夾的一塊鍋包肉飛了出去,好巧不巧地落在薑行的碗中。
薑行舉筷夾起,放入嘴中:“謝謝。”
宋改卿麵色不改:“客氣。”
郭江路讚道:“好功力。”
林妝戚也緊跟著點頭:“一看就是練過,準頭真好。”
宋改卿四平八穩:“感謝捧場。”
眾人大笑。
談笑間,她碗裏突然多了一些魚香肉絲,一抬眸便對上薑行滿含笑意的深眸:“禮尚往來。”
宋改卿一噎。
等她嚐過後,薑行低聲問:“還喜歡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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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眾人回屋裏搓起了麻將。宋改卿會玩,但薑行不懂。讓節目組拍好了素材後,林妝戚招呼她過去來一把,踢走了菜雞蘇子軒。
打麻將是以前拉投資時學的本領。跟那群人打麻將贏不得,也不能輸得太明顯。宋改卿的牌技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接連完了好幾把,輪流給麻將桌上的其他三人點了炮。郭江路忍不住讚歎道:“小宋跟你打麻將真的太舒坦了。”
梁善也道:“你這牌技是屬於大殺四方的程度啊。”
“欸小宋你酒量怎麼樣?”林妝戚興奮道,“我聽人說你是海量,真假?”
宋改卿:“還行。”
林妝戚立馬發出邀請:“那等有機會咱倆聚一起比試比試,我請你搓大澡。”
郭江路好笑道:“妝戚你這是什麼路子?”
“相見恨晚!”林妝戚又感慨又惋惜,“我要是彎的,絕對向她下手。”
郭江路:“欸欸欸,弄得跟個女土匪似的,你明星包袱呢。”
林妝戚:“郭哥,這都最後一期了,你咋還沒看出來我沒那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