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卷的部分內容有修改,不會影響閱讀~
增加了一些陰大人貓貓化的萌點,在文案裏有說明~
成串的燈籠挑在二丈高的竹竿上,尋光放眼看去,兩側圍廊中的人清一色黑衣黑褲,頭戴軟羅帽,板帶殺腰,腳下淨襪布鞋,一眾武生打扮。原本摸黑藏在簷下,像是來演《三岔口》的。
他們每人臉上都施了淡妝,□□鋪底,眼下兩團粉霧,重墨眼線一勾,顯得目光如炬,齊刷刷盯在陰渢和月不開身上。
陰渢精神緊繃,一副箭在弦上,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勢。神明對付普通人最是麻煩,用力過猛,普通人直接被滅了;用力過輕,又很容易被人纏上。想做到“行事有度”,實在是困難。
一名武生躍上戲台,抱拳拱手對月不開說:“開爺,阮老板人在江南,不能親自進京拜會,特命我等小輩前來問候。”
好一場殺氣騰騰的問候!月不開擺手客氣:“哎唷,月某可擔待不起!難為他老人家還記得我。”
那武生道:“我們老板自然記得你。”
“是麼!”月不開話鋒一轉,“可我怎麼不記得他呢?阮老板?哪個阮老板?我認識?”
武生被月不開的話噎在當場,張口無言。
十餘米外,觀戲樓門扇“咿呀呀”被推開,五把雲紋圈椅大大方方擺成一排,正對戲台。一位穿藏藍唐裝馬褂的男人坐在正中,眉毛濃重如刷子,唇上留一字胡,不苟言笑的樣子竟有幾分周樹人的氣質。
他年事已高,須發的黑色顯然是染過的。歲月不饒人,但此人不服老。其餘四把椅子虛位以待。
老者見到月不開,微微頷首,肅然中透著儒雅。月不開打量片刻,豎手指憑空點著,“哦!哦哦,想起來了,陳老大!”
月不開認出老者是當年帶隊進武陵山盜墓的隊長,50年彈指一揮間,此岸人已老,彼岸人卻風華依舊。
“開爺!認錯人了,”老者胡須一翹,聲音洪亮,“長兄過世已有二載,我是他三弟。開爺,我們並未見過。”
好一個“並未見過”,月不開聽得出這半句是在警示他:不要拿五十年前的事情套近乎。
當年聘用月不開當向導的“陳老大”本名叫“陳永湫”,是陳玖瓏的大大爺(堂大伯父)。那張13人的“科考隊”老照片是在整理陳永湫遺物的時候發現的。
所謂“水到渠成”,先有“湫水”,後有“渠成”,陳永湫是兄長,萬事都走在弟弟陳永渠前麵。
陳玖瓏的父親過世後,家裏和父親堂兄弟那一支親戚的關係逐漸疏遠,唯一有些聯係的便是這位“魯迅”模樣的三大爺陳永渠。
陳三爺每年都會資助她一部分錢,作為大學學費。他出手大方,逢年節的壓歲錢永遠是所有紅包中最厚實的一個。對於陳玖瓏來說,這位是親人也是恩人。
她知道三大爺手上有賺大錢的生意,是個老板,但具體是經營什麼的,她說不清楚,也不好意思深問,隻依稀記得好像和物流公司之類的有關係。
他能出資包下國子監酒店,定然不隻是物流公司老板那麼簡單。他對自己的親侄女也有所保留,陳玖瓏並不完全知情。
看來,場子幕後的東家便是陳永渠了。月不開和陰渢對了一下眼神,見到陰渢神色並無異常,他稍微感到安心一些。
陳永渠請月不開放開那位藍旗袍美女,介紹道:“兆家的姑娘,兆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