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玉容還沒回來嗎?”楊廣從院門口走進來,見她光著腳坐在台階上,上前將她抱起往房內走去。
“你說,人為什麼而活著?”燭光之下,夏琉璃抬頭看著那張俊俏的臉問道。
“為天下,為百姓,為家人,為你,為我,為這芸芸眾生。”楊廣取來毛巾將她的腳擦幹淨放在床上。
“可當這世上什麼都沒有了,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夏琉璃依舊問道。
“那你也要為了你自己活下去。”楊廣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突然將頭湊上去吻住她的雙唇,“就算是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著。”說著,便將她推倒在床上。
山中的夜自是格外的寧靜,大業閣的暗牢裏,一個披頭散發身著紅衣的女子嘶啞著聲音喊道:“風郎啊風郎……我為了你變成這幅鬼樣子,你為何還不肯來見我!”
“他不會來的。”嬈玉容端著一杯酒走到她身邊。
駱紅芙抬起頭來看著她,怒道:“你來做什麼?風郎呢?他為什麼不來!”
嬈玉容微笑的看著她:“這是他讓我帶給你的東西。”
“這是什麼?”駱紅芙警惕的看著她,以為是毒酒,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她被關在這裏這麼久,可從來沒有誰給她送過半杯酒。
“喜酒。”嬈玉容把酒潑在她臉上。
“誰的喜酒?”駱紅芙甩甩臉上的酒水,十分憤怒的看著她,雖然內心猜到幾分,但還是不信。
“他的。”嬈玉容將杯子也扔在地上,十分和藹的看著她。
“他成親了?”駱紅芙再次崩潰了,發了瘋似的喊道:“風郎啊風郎,你真是好狠的心呐!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做為殺手,本就不該擁有感情,更何況,你殺了他的少主,殺了他的朋友,害得他家破人亡,你當真以為他會愛你嗎?若是他真愛你,又怎麼會親自帶人屠你滿門?”饒玉容見她這般,內心突然湧動起來,雙目在一瞬間變成紅色,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駱紅芙依舊不肯相信,嘶吼道:“我不信,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因為他看你就跟看蛆一樣惡心。”嬈玉容笑容越發詭異,越絕望的人,就越能培育出好蠱。
“我不信,我不信!他是愛我的,不然又怎麼會不舍得殺我?”饒玉容憤怒的朝她揮舞,撂得身上的鐵鏈子嘩嘩作響。
“不殺你的人是我。”饒玉容突然像隻蛇一般吐了吐舌頭,“沒有什麼比一顆絕望的心更適合做蠱了,我要把你的血一點點的喝幹淨,侵蝕你的□□,吞噬你的靈魂,讓你變成一具沒有情感、沒有知覺的殺人工具。”說完,伸出自己的手,一隻小青蛇從猛地從袖口伸出一個頭來,二話不說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風郎……”駱紅芙話還沒說完,便暈死過去。
“鬢絲日日添白頭,榴錦年年照眼明。”又是一年端午,夏琉璃看著窗前掛著的艾草發出了一聲感歎。
“仙姑,陛下口諭,召您即刻入宮。”一個小道急匆匆的從外麵走了過來。
夏琉璃起身拂了拂衣袖,跟著小道出門去了,算算日子,皇後這時候也差不多該發病了。
“皇後,你要挺住啊,可不能就這樣離我而去。”顯慶殿內,楊堅坐在病榻前,握著皇後的手老淚縱橫。
“陛下。”獨孤伽羅虛弱的叫著他。
沒一會兒,宮人帶著夏琉璃進來,皇帝看了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忙向她招手:“仙姑,快來看看皇後。”
夏琉璃上前一步,看了看帳中的皇後,對皇帝說道:“還請陛下和在場的人都退下。”
“快,快退下。”楊堅自從服了夏琉璃進獻的丹藥,嚐到甜頭之後,對她的便是言聽計從,急忙帶著人退下了。
“皇後娘娘,您還好嗎?”夏琉璃走到床邊問道。
皇後虛弱的抬起眼皮,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驚恐道:“是你?”
“看來皇後還記得我。”夏琉璃笑盈盈上前,伸手托起她的脖子,不由分說喂她服下一顆丹藥。
皇後起初還有些驚恐,但這丹藥服下,便覺氣息順暢了許多,“你沒死?”
夏琉璃把她放平,“皇後這話說的,你不死我怎麼能先死呢?”
皇後聽了這話,差點又背過氣去,罵道:“你,你這個狐狸精!”
夏琉璃輕笑一聲,順手替她將被子蓋好,“難為娘娘給予我這麼高的評價,這也不難怪當初你為何要殺我了,但是如今看到我沒死,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皇後怒道:“妖婦,我能殺你一次,便可再殺你兩次。”
夏琉璃臉上依舊是掛著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笑容,“皇後真是會說笑,您覺得我還會再給你這個機會嗎?”
皇後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做什麼?”
“這不顯而易見嗎?我想要你死。”
皇後咬牙道:“我就算是死,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夏琉璃則是十分平靜,“皇後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吧,底下那些被你殺死的人可一個個都在眼巴巴地等著你呢,我想你不會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