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長夜二十(1 / 2)

林笙桐和小廖重新回到門口的時候,民警還沒錄完口供。

房東大媽神情惴惴,揣了些厭惡和嫌晦氣在裏頭,總之頂著一張情緒十分複雜的臉道:“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我當初說什麼都不租給他哩,人好吃懶做,吃喝嫖賭一樣不落不說,如今還惹了命案子在屋子裏,晦氣哦,以後這屋子怎麼還租得出去,嚇死個人。”

大媽像是唱戲的一樣錄完口供,眉眼一搭,一臉苦相地走了。

兩人隻聽了後麵一點,前奏沒聽,自然是問了民警要了口供記錄過來。

死者名叫張宇之,28歲,名兒好聽,但人品卻是背道而馳。

據房東大媽所述,兩家曾是遠方親戚,張宇之的父母在鄉下,張宇之二十歲就已經輟學出來打工,兜兜轉轉來到洛城,人窮口袋裏沒三兩錢,到處租不著房子,沒地兒住,為了能讓兒子有個地方落腳,鄉下的父母隻好聯係上了遠方的親戚,也就是房東大媽,幫個忙。

房東大媽盛情難卻,又想到舊日的交情,雖然聽聞張宇之的人品不咋地,想著租著看看,也就將一樓給租給了張宇之。

沒想到這麼一租,就讓房東大媽恨不得從不認識這一家人。

張宇之白日找了在附近給網吧看場子的工作,洛城著裏的城中村,還有著一些不是很正規的網吧,白日張宇之在網吧上班,晚上在酒吧裏混,經常夜半三更才回家。

在網吧裏工作的錢也全耗在了去酒吧地玩樂上,吃喝嫖賭樣樣都行,房租卻從不按時交,交了這個月,沒了下個月,好幾個月都沒著落,水電費也拖欠著。有時候張宇之欠了債的債主也會找上門,鬧嚷著讓男人還錢,還不好惹,張宇之每次都會被打得鼻青臉腫。

久而久之,房東大媽忍不住了,怕那些債主嚇到租客,又氣張宇之不給房租和水電費,好幾次去找張宇之理論,但每次都被張宇之給嚇得什麼也要不著,根據鄰居大媽的描述,張宇之雖然一張臉長得俊,發起火來像是吃了人一樣可怕,和那些跟他討債的債主也沒差。

張宇之見自己的臉能唬住房東大媽,就越來越變本加厲,最近的水電費一拖就是三個月,房東大媽再一次坐不住了,今天一大早就到門口堵人,才發現了這屋子的慘狀。

“看來電視劇裏說的,‘不還錢就讓你斷子絕孫’這句話還真的應驗啊。”小廖看著口供嘟囔了一句。

“少看劇。”林笙桐將口供本子拍在他的頭上。

這時,紀清淮從房間裏頭走出來,手上還戴著手套,沾了點血,林笙桐往旁邊一避,給他讓路的同時,又發問:“情況怎麼樣?”

“根據現場和屍僵程度來看,死者是失血過多而死,死亡時間是在淩晨兩三點之間。身上還有未散掉的酒氣,拖鞋還沾著泥,死之前應該是穿著睡衣到外邊喝過酒。”

紀清淮脫下帶血的手套,遞給一邊的勘驗員,又從那裏拿了一副新的戴上,檢查了一遍門口的門鎖,“死者和凶手認識,又抑或是,死者是自動開門給凶手進房間的。”

入戶門的鎖上沒有被撬過的痕跡,林笙桐點了點頭。

紀清淮看完門鎖,來到窗邊,瞅了眼,“凶手破窗而逃。”

“我來的時候,附近路麵泥濘,都是積水,沒看到紅色的血跡,到時候做個魯米諾反應查一查這幾條街。”

林笙桐又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點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又頓住,她怎麼不知不覺被紀清淮帶著節奏走了?

都說人都是畏強的,不自覺地敬畏強者,有了上個案子和紀清淮一起斷案的經驗,縱使林笙桐再不想承認,也知道自己內心裏已經潛意識地認可了紀清淮,並且已經對他產生了敬畏的心思。

潛意識是真的可怕。

林笙桐看了眼屋內的慘狀,想到上一個案子的現場,還是跟上紀清淮的步伐,“和上個案子作案現場有點相似,會有那個人的痕跡嗎?”

紀清淮頓住,看了她一眼,“還未確定。”

“凶器呢?”

“圓頭錘和185公分的寬斧。”

林笙桐點頭表示了解,圓頭錘屬於家家戶戶必備的工具類型,並不特殊,尤其是在下階層的工薪家庭出租屋中,都很常見,反而是這寬斧,尋常人家並沒有,擁有者也會是伐木工或者工地工人,難道伐木工和工地工人與張宇之有仇?

於情於理不太符合,按照房東大媽給出的供詞來講,工人微薄的薪水並不會是張宇之借錢的對象。

那麼,是什麼又將他們牽扯在一起呢?

網吧?還是酒吧?

按照張宇之的屍體受害嚴重的部位來看,對方恨極了他並且想讓他斷子絕孫,如果不是討債方麵的話,那麼就隻剩下□□了。

看來,這張宇之的水很深啊。

正思索著,林笙桐的肩膀被人擠了擠,她回神,就見小廖神秘兮兮地擠眉弄眼,“桐姐,剛剛你好像清淮哥的小跟班啊。”

“”

林笙桐安靜地瞅著他,直把他看得感到有些發毛的時候,姑娘上下嘴唇一碰,幽幽吐字,“我看你一直都是我的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