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第27章(1 / 2)

“微臣自知身份卑賤如泥,自是配不上尊貴無雙的公主殿下,可微臣對公主殿下的心卻是真的,對公主殿下的情意更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溫玉衡稍稍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又斬釘截鐵的說道:“若是此生與公主殿下無緣,那麼,微臣寧可終生不娶。”

話音還未落地,立於一眾朝臣前頭的溫玉衡忽然上前幾步,而後朝著和順帝的方向緩緩靠近,步態輕盈優雅,帶著不緊不慢的從容,無端的生出一股儒雅隨和的慵懶意味。

待距離和順帝還有數十步,溫玉衡方停下腳步,靜靜的在和順帝跟前站定,不卑不亢的立於台階之下。

就算是在當今天子麵前,男人高大頎長的身姿依舊挺拔如鬆,如玉的臉上絲毫沒有一絲慌亂與懼怕。

溫玉衡緩緩抬起頭,泰然自若的望著端坐於高台上的九五之尊,那雙淺色的眼眸平靜如水,隻餘下一片純粹的淡然。

他本就生得十分好看,那張年輕漂亮的麵龐在一堆上了年紀的臣子裏更是格外惹眼,就如一塊爛白菜地長出的一顆水嫩嫩的白蘿卜,隻一眼便足以讓人驚豔萬分,過目不忘。

隻因這過於出眾的外貌,不了解他的人常常會先入為主,以為他隻是個繡花枕頭,成不了什麼大事,似乎除了那身好看的皮囊以外一無是處。

況且他的年紀在一眾從政已久的臣子中又是最小的,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實在難以讓滿朝文武信服。

畢竟任誰都想不到,昔日連飯都吃不飽的小民,是如何能搖身一變成了一國丞相。

若說他沒有靠某些不幹淨的手段上位,誰信啊?

殊不知,好看往往是對溫玉衡最大的誤解,他從來就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相反,他在朝政上一直是一把好手,處理政事的手段一直幹淨利落,針砭時弊往往一針見血。無論對待何事都雷厲風行的性格,絕不拖泥帶水。

那些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一直被他們輕視的“玉麵書生”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也難怪他會被天子破格提拔為丞相,一躍成為眾臣之首。

和順帝很看重這位少年丞相,這在北暝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

聽說天子不僅賜他良田千畝、黃金萬兩,賞賜的綾羅綢緞和金銀珠寶更是多得數不清,據說那些東西堆起來約摸有一座大山那般高,足足可以繞皇城一大圈。

整個北暝除了幾個皇子與公主的府邸,再也找不出比溫丞相更華麗的府邸了。

在大臣之間甚至流傳著一個誇張的說法——溫丞相的身家多到八輩子都用不完,說是富可敵國也無不可。

不僅如此,聖上還特地將溫玉衡從賤籍中除名,與他一同在朝為官的親戚也全都升職加薪。硬生生的將他那早已逐漸末落的家族捧為皇城新貴。

這樣莫大的殊榮,放眼望去,整個北暝除了溫丞相再也沒有人能夠擁有。

正因如此,眼紅他的臣子雖然不在少數,但無一例外,他們更好奇聖上能為這位溫丞相退讓到何等地步。

眼下,正是個好時機。

一眾大臣皆屏氣凝神,目不轉睛的看著大殿中央的溫玉衡,猜測著他接下來的舉動。

隻見站在大殿中央的男子輕輕甩了甩寬大的衣袖,驀的俯下身子,不帶絲毫猶豫的朝天子跪下,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緩慢而又堅定。

堅硬的大理石與柔軟的額頭一經觸碰,沉悶的重擊聲霎時在這座空曠的大殿裏回響,突兀的聲音在這片極度靜謐的環境裏竟出奇的和諧。

“咚、咚、咚……”

直到禮數周全的磕滿整整三個響頭,溫玉衡方肯停下來,卻依舊僵著身子直直的跪在大理石鋪就的宮階之下,沒有立刻起身。

他略微低垂著頭,臉頰邊垂落的幾縷青絲恰好將臉上的表情完美得掩藏起來,使得外人難以窺探一二。

即使是以一個相對劣勢的姿態跪著,可男子身上的氣度沒有折損半分,那副寬闊的脊背仍舊挺得直直的,就如一柄泛著霜茫的利劍,讓人感到些許冰冷刺骨的寒意。

溫玉衡平日裏就十分注重形象,如今就算是跪著,也絲毫沒有讓自己的儀態看起來有半分不妥,身上那件大紅色官服被他打理得分毫不亂,完美得挑不出一絲錯處。

偌大的宮殿內一時間靜悄悄的,除了在場眾人綿密的呼吸聲以外,竟然再沒有半點多餘的聲響。

就連往日裏那幾個較為活絡、吵得最凶的臣子也噤若寒蟬,仿佛一瞬間失了聲,全都似雕塑一般愣住了。

估計此時他們的心裏除了震驚,也隻剩下震驚了吧……畢竟事發突然,那些滿腦子“之乎者也”的榆木腦袋根本來不及反應。

為何不久前還對政事侃侃而談的那位少年丞相,突然像吃錯藥了一般,不僅語出驚人的懇請聖上將公主殿下賜予他為妻,還莫名其妙的磕了三個響頭?

天啊?這是什麼神奇的走向,震驚北暝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