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在孩子們的簇擁下,衝到床前,摸了摸小三子的額頭,果然燙的厲害。
她回頭接過許念瓷手中的藥,看好用法用量和使用說明,低著頭吩咐,“小二子,去倒杯溫開水來。”
“來了!”一個稍高一些,濃眉大眼的男孩兒,飛快的倒了杯水遞進豆豆手中。
豆豆一手端著水杯,一手將小三子攬進自己懷裏,在他耳邊輕聲叫:“小三子,姐姐回來了,張嘴巴吃藥,吃了藥你就好了。”
小三子睜開眼迷迷糊糊看她一眼,聽話的乖乖把嘴巴張開,豆豆將藥塞進他嘴巴裏,又把水杯遞到他嘴巴,小三子就著水把藥吞了,眼睛迷茫而無神,“姐姐,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對不對?家裏都沒錢買吃的了,還要給我買藥。”
“小傻瓜,沒事,姐姐這次出去碰到一個漂亮姐姐和一個凶哥哥,藥是他們買的。”豆豆將他放回床上,給他蓋好被子,“你乖乖聽話,不許踹被子,出了汗,燒就會退下去,你就又能和大家一起玩兒了。”
“嗯。”小三子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豆豆又坐到床尾去,把被子撩開,露出小三子的小腿,將他的褲腳卷起,用碘酒把他昨天碰傷的地方消了毒,又小心翼翼的給他敷好藥。
這過程中,許念瓷數了一下,這間不到三十平米的房子,算上豆豆,一共住了六個孩子。
這六個孩子,三男三女,最大的是豆豆,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小二子看起來十歲左右,躺在床上的小三子七八歲,那三個更小,都是麵黃肌瘦的樣子,一看就是長期沒接受過良好的照顧,營養不良。
“豆豆。”她站在豆豆身後輕聲問:“這些都是你親弟弟妹妹嗎?”
“當然不是。”豆豆將小三子身上的傷檢查了下,確認沒有落下的,輕手輕腳的給他蓋好被子,“我是孤兒院的孤兒,沒有爸爸媽媽,一年前,我在路上被一輛貨車撞暈過去,醒來後我發現我到了一個陌生地方,和他們幾個被關在一間黑黑的地下室裏,有一夥很凶很凶的人看管我們。”
許念瓷驚疑,“人販子?”
“大概是吧。”豆豆低頭收拾床上散落的東西,“他們好像是販賣了一些年紀小的孩子,我們年紀大了,沒人要,他們就把我們關在一起,教給我們乞討和偷東西,等我們熟悉了之後,每天都留下一個當人質,別的就被他們派出去乞討,如果討不到,他們就讓我們偷,他們在暗中盯著我們,說是誰敢逃跑,他們就把留在地下室那個活活打死。”
豆豆收拾完了東西,將垃圾丟進垃圾桶,小臉繃的緊緊的,眼睛裏仿佛有火焰在燒,“每天他們把我們打傷之後,把我們弄的又髒又狼狽,讓我們出門裝乞丐,騙取路人的同情心,乞討的最多,騙的最多的那個可以吃飽飯,有肉吃,騙的最少乞討的最少的,要罰跪挨打沒飯吃,那幫人簡直就是一幫沒人性的畜生!”
“他們在哪兒?”江玉琛拎著滿滿兩手的東西,大步跨進來,臉色冷寒的像是要下冰雹,嚇的那些孩子連連往後退,圍到豆豆身邊去。
豆豆伸手臂護住他們,不滿的瞪他:“喂!凶哥哥,你嚇到他們了!”
凶哥哥?
江玉琛大囧,尷尬的咳了聲,連忙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過來,哥哥給你們買了好吃的,快來吃好吃的!”
那些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過去,江玉琛索性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在屋子裏唯一一張破桌子上。